官, 否则就要被上面欺压、逼迫, 你看这次运粮的郡吏,下场是不是难好?而做贼呢, 这世道当个小贼固然快活, 可却偏偏做不得大贼,但这个世道,一众聚众起来,你做大不做大根本不是你说了算……就好像这一次, 什么许当家,什么黑心虎, 明显都是聪明人,但也不能不来抢粮食, 而他们便是抢到了粮食,接下来大军来压, 又如何立足?还不是跟我一般飘零起来?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张行居然无法驳斥, 当然,他本就没想驳斥, 只是稍作沉默便继续来问:“那左先生……我再问最后一问,你来这里, 给陈将军卖了什么讯息?”
“没有卖讯息。”左游看了四面,犹豫了一下, 没有开口。
张行会意:“那好, 他让你给谁传什么讯息?居然不用报马, 而非得用你?”
左游终于苦笑:“张白绶自家明白便好,我如何敢说?”
张行失笑:“是给稽山还是砀山?”
“都有。”左游无奈。
“具体什么内容?”张行丝毫没有惊疑之色,这世道要是没有养匪自重反而可笑,不说别的,稽山和砀山那里不拦着,如何分徐州的客商至这水杉林。
左游闭口不言。
“左先生。”张行伸手去拉对方,诚恳以对。“我当日没管你什么身份,直接送马送刀送银,心里便是已经把你当成至亲兄弟一般来看了……”
一旁监督上菜的周公子忍不住回头看了这边一眼,而那左游明明修为比张行还高四五条脉呢,却居然硬生生没敢乱扯,只能胡乱点头:“张白绶的恩义我记在心里的。”
而张行也继续款款以对:“现在的情况是,你被安置在了此处,而非龙冈,这说明人家陈将军不把你当自家人的……咱们至亲兄弟将有难,如何还要顾及一个外人?”
那左游怔了一下,反问过来:“张白绶将有难?”
“不是我,是我们兄弟。”张行认真以对。
“我们兄弟……?”
“你想想……我办不成事倒也罢了,无外乎是丢了此番的财货,回去降职,可你若是就这般走了,难道不怕上了黑榜,连闲云野鹤都做不得?”张行恳切去问对方。“左兄,既做这个生意,便该晓得什么是真正利害。”
左游再度沉默了一下,倒也干脆:“张白绶也是聪明人,我不说也该猜到的……陈将军让我去给砀山捎个口信,让他们不要过涣水西岸来,否则他必然难办,而反之,他就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