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胜者都起于关陇,这就使得彼处功勋贵种层层叠叠,勾连不断,并取河北、中原、江南血肉供给一地,贪得无厌,以至于人心背离……这是不对的。而若是你想问我是不是准备助力它处而并关陇,那我明白的告诉你,我是有这个心的。”
李定居然没觉得惊疑,反而苦笑:“容易的不去做,只做难的吗?”
“放着对天下人更好的路在前面不去走,非要走孬的那条吗?”张行当即反问。“再勾连一批关陇贵种,再闹一次关陇山东之争,再来一次土崩瓦解!”
“可是,从河北跟北荒,从东夷跟东境再起来一拨人,跟关陇那批人有什么区别?”李定还是不解。“便是走河北、东境这条路成了,他们日后就不作威作福了?他们就不土崩瓦解了?不是你当日跟我说的吗,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最多是一步之遥而已!”
“谁说不是呢?”张行冷笑道。“但我不是说了吗?能好一点是一点,能罢黜掉一龙是一龙,黜了关陇贵族这条恶龙,总能让天下人多喘一口气,而这一口气,可能便是一代人的事情……凭什么不做?”
“所以黜龙帮是这个意思吗?”李定恍然,看了一眼好奇回头的小周后却又再度苦笑起来。“要罢黜关陇贵种这条恶龙?怪不得用黜而不是除。”
张行没有吭声,只是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
但就是这么一瞥,李定瞬间警醒,甚至有一点汗毛竖立的感觉……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连风声都紧密了一些,以至于卷动秋日云影,自蒲台上错乱飘过。
“你……你还想干什么?”李定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不干什么。”张行随口答道。“我不过是准备尽力而为,能走一步是一步,有多远走多远而已……”
“张三郎,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有些人……咱们不说能走,便是能想到最远的,也不过就是个关陇河北之争……就好像房彦释那厮。”李定嘴唇抿了一下,努力来问。“而有些人,比如说你,能想得到的最远的路,到底是哪里呢?”
张行依然奇怪的看着对方,似乎是觉得对方有些多嘴而已:“你的志向是什么来着?”
“是一统天下,证位神列,流芳百世万载。”李定脱口而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张行沉默而对。
李定张口欲言,居然无声,而且满头大汗,而此时秋风更甚,却又冷了起来,似乎隐隐欲雨,但也如李四郎言语一般卡在那里,始终不能得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