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觉得能胜,来打我们做什么?”单通海冷笑一声。“但这有何用?当年那皇帝都还以为能赢东夷呢!结果败了三回。”
众人恍然,气氛更加放松了下来。
且不提张行眼见河间军如勐虎下山一般扑来,下定决心谨守避战,只说另一边,武安郡中,李定也收到了相关军事文书,看了半晌,却只是在桉后枯坐,毫无反应。
“师父……”送信进来的苏靖方似乎从不犹豫,直接在一旁来问。“之前师父曾有言,说张三爷在河北必败无疑,是这一遭吗?”
李定回过神来,冷笑一声:“不是。”
“那……”
“我的意思是……”李定平静来言。“若张三这厮不犯错,稳扎稳打,以他天下数一数二的治政手段和人事权谋,河北根本就没人是他对手……但是,他这个人想得多,脑子又经常热,有时候明知道利害在哪里,还是会做些匪夷所思的举止,这就容易出破绽,甚至自取灭亡。”
苏靖方想了一想,依旧不解:“可这样说来,此战黜龙军不还是有可能败吗?”
“这就要说对手了。”李定不慌不忙道。“我常说这厮不会打仗,但那是跟他的政治权谋人事手段来比,显得不会打仗,实际上,他很有天赋,尤其是擅长抓住要害,一击致命,包括及时追击,化小胜为大胜,扩大战果,拨动全局……所以,他败,也得是败在我这种人手上,或者最起码同级别的军事统帅那里,可薛常雄呢?凭什么能嬴张三?”
“薛常雄如何?”苏靖方诚心请教。
“薛常雄中规中矩,说是庸才倒也不至于,但问题在于,他总是以为自己很厉害,凡事都很正确。”话至此处,李定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当场来笑。“所谓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这句话评价他这个人未必正确,但评价他的军事习惯,倒是格外贴切……
“你比如说去年黜龙军明明是渡河后立足未稳,且长途奔袭,完全可以一战,他却被平原一战吓到了,直接退缩回去,白白错过了最佳一次战机。
“而等到今日,黜龙军整备完毕,五万部众称不上是什么精锐,配合坚固城防营寨和十余万的屯田兵,已经足够应付各方局面。薛常雄却因为一个短短的凌汛期,自以为得了什么了不得战机,不惜一切来攻,殊不知,人尽皆知的战机,就不是战机,远不如打一个猝不及防或者以逸待劳……我倒是想看看,区区十几日的机会,他若是攻不下来,会是个什么下场?”
苏靖方信服颔首,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