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威指向了河对岸的战场:“若如前日,咱们大军能不能抵达都不好说,我以友军之身稍作操劳那是理所当然,而若眼下,咱们拼了那么大力气,好不容易维持着部队过来了,他却不用我们?是什么意思?黜龙贼是为黜龙贼,是东齐故地英杰所建,那张三郎我在红山又见了,果然不是个凡俗造反的,这般架势,注定了是咱们关西人最大的对头。而他白横秋这般行事,到底有没有为了能在河北、关西把自己独一份的身份给立起来而的意思?又有没有为了这个心思而耽误战事?而若是这个姿态,又像不像一个人?像不像那几次大战?”
“立身份必然是有的。”郑善叶苦笑道。“必然是有的……但耽误战事……未必有吧?所以像不像谁委实不敢说。”
说着,郑善叶微微抬头,眯着眼睛看向了对岸,那意思很明显,这个战局,这个形势对比……无论是兵力还是那视觉效果更明显的空中棋盘,都只是太原军占据绝对优势而已。
“我其实也觉得未必会耽误战事。”段威想了想,也笑道。“但我到底比你们大几岁,见得战事也多一些,却有些别的看法……依着我个人见识,真气军阵这个玩意,就好像人的修为一样……只有修行者结成的军阵,相对于未结阵的人而言,便如凝丹高手于奇经、正脉一般,真气不尽,便可如金铁临土木,拼的是修为高低、人数多寡;
“而若是这种结合了军阵的真气大阵,一旦立起来,不管大小、强弱,那便如宗师拔地而起一般,是生根的,这个时候,胜负就有了那么一点说法,因为它就要拼人心的坚定、天意的垂青、地域的控制了……
“所以,黜龙贼既是立起军阵,便有了一分的胜算!”
“一分……”饶是郑善叶素来不苟言笑,此时也不禁失笑。
因为,确实可笑。
战无不胜的大宗师都可能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大河边撅了呢,老牌凝丹被人在被窝里捅死的事情就发生在河北,大魏刚刚灭掉东齐南陈才几年,什么事没有个一分?
他郑善叶现在过去,乱军中刺杀白横秋,只说白三娘从河南去打东都了,趁对方一愣神的功夫,说不得也有一分胜算!
“除此之外,”段威丝毫不乱,继续言道。“一方是攻,一方是守,攻须全破方为胜,而守则不溃则为胜,所以,黜龙贼又得两分胜算。”
郑善叶这次不再笑了,而是认真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必须要重视的问题。
不过,他旋即肃然,并以手指向了几乎已经来到自家头顶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