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恩侯爵位是嫡亲的哥哥所继,身为姑奶奶这把年岁被送回家,不仅丢脸,儿孙也无法做人了。哼,死也得死在他宁家。
宁府西偏院,是宁家庶出七房的院子。
虽然简陋偏僻,却还算宽敞,当去往主院的门锁上时,西偏院的所有人都会松快很多。
宁宝昕还未回到院子,就因受寒高热,昏了过去。
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偶尔动一动,好像在向人证明她还活着。
平日里菱角般红润的嘴唇苍白干裂,轻轻蠕动着,不知道是不是跌入梦魇,胸口急速起伏,哽咽出声,仿佛正与梦中的恶人角力。
“小冬瓜,身子真弱啊,快些好起来,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谁?谁的声音?为何有些熟悉?
哥哥?
不对。
宁宝昕努力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太沉,怎么也睁不开。
一双柔软的手在抚摸她的额头,她的心突然揪紧,她好像已经离开了那个漆黑的屋子,为什么又回来了?
别摸,求你,别摸。
她的头摆动着,闻到了一股子呛鼻的药味。谁病了?
药味熏得宁宝昕不得安眠,皱了皱小鼻子,眼皮下眼珠骨碌碌地转,好不容易睁开了酸涩的双眼。
呃……这纱帐这屋子为何如此熟悉?就象小时候爹娘还在时温暖的记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味道,有娘的味道,真舒服。
久别娘亲的孩子,突然回到娘亲怀里,闻到熟悉的味儿,心境一片安宁。
为什么,她感觉不久前才抱过娘亲?难道是梦里?
纱帐突然被掀开,宁九娘讶异地抬眼看去,看见一张熟悉的小丫头的脸。
“香芸。”
香芸捂着嘴,眼泪顺着脸庞滑下,又慌忙抬手抹去。
“九姑娘,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睡七日了。”
转身体贴地端来温水,半扶起宁宝昕,喂她:“姑娘刚醒,身子不得力,莫再伤神,奴婢去叫童妈妈。”
她想说话,可张了张嘴,干哑的喉咙要冒火一般,她只能无力地闭上嘴。
温热的水滑下喉咙,她觉得果真舒服了许多。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她尚未跌入屈辱日子的小时候。
那个土坑,那个阿摩哥哥,还有香芸扶着她在侯府大门前巧遇祖父的情景,在庆辉堂与侯夫人对峙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