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布掀开,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眶,裴谦元脸上的每一个伤痕李棠卿都万分熟悉。
泪水溢满了眼眶,模糊了眼前锥心的场景。
“哥哥……”李棠卿轻声呼唤,躺在马车中的人却再也无法回应她。
这些年的相濡以沫,相互扶持,都化作了回忆,她的眼前再也没有裴谦元鲜活的人影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哥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独自一人前去!”李棠卿捂住嘴哽咽着轻声询问。
可惜裴谦元再也不能说话了。
“哥哥……”泪水在脸上戛然而止。
她不能让哥哥就这么死了,废太子杀了夏家村那么多条人命,现在连哥哥都惨死他手。
李棠卿越想越激动,血液里嗜杀的因子直冲脑门。
“停车!”李棠卿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裴谦元,对大阿哥说道。
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停在了一片杨树林中。
已经接近冬日的天气,杨树林里面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地上叶落归恨准备化作肥料滋养大树的枯叶。
“卿儿?怎么了?”大阿哥从马车外探出头,疑惑的询问。
“哥哥走了,我就是夏家村唯一的希望,我要为哥哥,为夏家村报仇雪恨!”阴狠挂满了李棠卿脸,湿润的眼角露出狠厉之色。
“卿儿,你不是答应过我……”
“那是以前!”李棠卿激愤的打断大阿哥的话,“你想让我背负着夏家村的亡灵和哥哥的血仇和你谈情说爱?我……又怎么敢!午夜梦回,那些场景时时刻刻跟随着我,他们伴随着我的成长,早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李棠卿低着头,看不出心中所想。
“是我天真的以为我能放下,现在哥哥走了,我才清楚的明白,我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卿儿!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一己之力能够阻挡的!”
“可是他们时时刻刻都跟随着我,随时会把我拉进地狱!”李棠卿激动的说道。
杜仲扶着胳膊,扫了一眼大阿哥,又看了一眼李棠卿,吓得缩了缩脖子,“妮子啊,你听老夫一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人这一辈谁也逃不过一个死字,百十年过去,甭管当初孰是孰非,还是大奸大恶之人都变成了一捧黄土,你何必为了那些虚无而伤害了眼前人呢!”
杜仲本不想说话,可还是憋不住。
这孩子心里有心魔,心魔不除早晚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