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羲和心里很是惶惑不安,好像什么东西想抓着却怎么也抓不住,自从他懂事后又被父亲送到华山他曾经发誓以后一切要靠自己以后,他还没有这样心里没着没落的。他甩甩头,要抛开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于是他快步上前,故意扬声说:“啊,清弟,你早来啦?!”
杜玉清回过神来,看着程羲和脸上洋溢着阳光一样明朗的笑容,心情就像六月骄阳下的冰块瞬间就融化了,她站了起来,止不住的笑容漫上了嘴角。
两人互相亲热地打趣了几句,杜玉清把包着棉袍的包袱放到桌上推到了程羲和,轻描淡写地说道:“年节也不知道送什么礼,这是我托我妹妹给你做的,样子可是我给想的,你可要穿哦。”
包袱皮是素雅的灰色,对折的巾角打成规整的蝴蝶结。程羲和也不客气当即解开结子,里面又是一个规整的活结,“嚯,这是什么?归置的这么漂亮。”再解开结子,里面还有一个折叠整齐的黄红方格花纹的方布包裹着,再小心打开这层活结,里面露出两件衣裳和一双鞋,上面是领襟缀着万字纹的雪白中衣,下面一件是前后两肩都绣有图案的丝棉袍服,看上去端庄高雅,价值不凡。
“嚯,真是大方漂亮!想不到你妹妹还有这个手艺,我看和宫中制衣局的水平也差不离了,我父亲有一件先皇亲赐的袍服,中正大气。父亲平时都一直珍藏着,逢年过节才穿拿来亮亮相,我父亲是得了皇上的恩典,我是得了清弟的恩典。谢谢啦,兄弟!”
听到这话杜玉清欢喜无限,但还是绷着脸谦逊地说:“过誉了,我们的手艺哪比得上制衣局。不过我想衣裳如人,应该整洁大方的。”制衣局是专门为皇宫贵人最衣裳的机构,据说做一件贵人日常穿的衣服,一位熟练的师傅都做个三个月到半年,他们的宗旨是在符合礼制之下的工整严谨,是不需要考虑成本的。杜玉清相信从手艺的精湛上自家自然比不过他们,但在款式的新颖和舒服上会稍强一些。他们现在已经有了经验,摸索出许多的版型。所以在京城开“云裳”她还是有些信心的,她打算这里的“云裳”以常服为主,力求比现下人们所穿的衣服再典雅简约一些。京城是南来北往的荟萃之地,许多习俗还保留北方游牧民族的痕迹,加上本朝在推翻异族人统治之后,恢复汉族的传统,制定了“上承周汉,下取唐宋”服饰制度,这些都是她灵感的来源。
看着程羲和面带笑容郑重地把衣服重新折叠好,整齐地放进包袱里,杜玉清神差鬼使地说了一句:“我这妹妹手艺不错吧,要不介绍给你做媳妇?”程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