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过继一事不啻于掩耳盗铃啊。”
王鼎不接母亲关于他孝不孝的话题,直奔主题,“且不说家里上下的奴婢,单是亲友故交,哪个不知道大郎是长房长孙?”
万氏躺在地上打着滚儿,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心虚。
“长房长孙”四个字便是她最先喊出去的,不为别的,就是想确定自己宝贝金孙的地位。
王鼎继续道:“在梁州老家也就罢了,进京这几年,大哥但凡出门交际,都会带上大郎。旁人问了,大哥便回说是‘犬子’。”
这下王鼐的神情也有些讪讪。
王鼐直挺挺的跪在那里,略带悲愤的说道:“阿娘,大嫂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家里奴婢和亲友,咱们好歹还能控制一下。可、可外头这么多人家,却未必买王家的账啊。”
依着这几年王鼐嚣张跋扈的行事作风,人家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奢求人家帮忙一起圆谎,这也太一厢情愿了!
万氏嘎巴嘎巴嘴,一时忘了该如何回应。
王鼐揉揉鼻子,心道:老二说得不无道理,外头那些长舌妇,确实是个麻烦啊。
王鼎以为劝住了母亲和兄长,稍稍松了口气,正要抹把汗爬起来。
不想耳边又响起了母亲理直气壮的声音:“什么‘过继’?大郎原就是你的儿子!”
王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万氏。
万氏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根本不惧儿子无声的抗议:“没错,大郎本来就是你二房的长子。过去你大哥膝下无子,看着大郎聪明、懂事,这才带在身边教养。”
李氏原本安静的立在一旁,任由婆母撒泼、叫骂,她打定主意了,只要自己不松口,婆母还能真扯根绳子上吊不成?
婆媳二十多年,李氏早就摸清了万氏的脾气。别看这个老婆子整天喊着死呀死的,却比谁都惜命。
要不然,也不会又是求神念佛、又是豢养黑猫了。
万氏的闹腾大法也不过老三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李氏只要说服了丈夫,让他顶住前两样,万氏再闹腾也就那样了。
但此刻,听了婆母的话,李氏气得浑身直哆嗦。
万氏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说法可行,一梗脖子,“谁规定大伯不能养侄子了?狗儿没儿子,把侄子养在身边有何不可?”
王鼐眼睛一亮,对啊,阿娘说的没错。
就是赵氏明知道大郎的出身,只要一家咬死了说大郎是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