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平阳自己都说不清了。
其实不只是她,就是圣人、十八郎,对这些也算不清楚。
他们也不想算,因为一旦真的计较起来,这些年营造出来的感情便会如泡影般幻灭。
“阿娘,您放心,我们懂得分寸。”唐宓耳朵尖,饶是平阳的声音很低很低,她还是听清楚了。
“好,懂得就好!”
平阳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水雾逼回去,而后她恢复正常的音量,“你放心,十八郎不在,还有我呢。”
她留守京城,可不只是“保护”太子和京城,更多的,还能就近保护她的儿媳妇和孙子孙女。
……
李寿要出征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众贵妇们对唐宓更加同情了。
啧啧,误食多子丸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最可怜的还在后头。
唐宓好狗运的遇到了一个爱妻如命的郎君,偏偏在她人生最艰难的时刻,郎君却不能守在身边。
真若是生产的时候有个好歹,她连郎君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哩。
所以,到了正旦宫中宴饮的时候,唐宓便接收到了一大波同情的目光。
唐宓不以为然,面对别人或善意、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她也微笑以对。
李寿却有些不高兴,但人家什么都没说,就只是看看,他想发飙也没有理由。
恼怒之下,李寿只好加倍的对唐宓好。
“阿舅,这鮰鱼不错啊,挺新鲜的,正好适合我家猫儿吃。”
李寿作为圣人最宠爱的外甥,坐的位置十分靠前,就在太子下首。
他伸着脖子,正好看到圣人食案上摆着一道刚刚上来的鮰鱼,便毫不客气的说道。
圣人也不觉得李寿放肆,反而笑呵呵的说道:“既是这样,那你就拿去吧。”
李寿都不用内侍伸手,直接来到近前,抄起一盘鮰鱼放到唐宓跟前。
席上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一边。
被众人瞩目,唐宓有些不自在,李寿却毫不在意,还喜滋滋的跟唐宓说:“猫儿,我给你说啊,寒冬腊月的,新鲜的江鱼最难得,这鮰鱼啊,是蜀地那边进贡来的,一路上不停的换水,千里迢迢,到了京里鱼还是活的呢。你快尝尝,味道很不错哩。”
唐宓见李寿说得热闹,她也渐渐放松心情,夹了一筷子片成薄片的鱼肉,轻轻抿了一口。
唔,她点点头,这鱼果然鲜嫩细滑,入口即化,没有一根鱼刺,最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