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了,他强烈地后悔,他不应该问那种话。
“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不是为了保护我才做的吧?”晨光的声音和平常一样软软糯糯,仿佛没有认为这是一个难开口的话题,她很轻易地就开了口,这种轻松感让周围的气氛突然就凉了下来,“我走了。”她说完,便要离开。
“明天是牡丹会的最后一天,你去吗?”晏樱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如之前一样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仿佛刚刚的那番话不是他说的。
“有刺客吗?”
“没有。”
“我考虑一下。”晨光说,她慢吞吞地离开了,她走路很慢,像一只悠然摇摆的猫,渐渐地消失在漆黑的深夜里。
晏樱握着酒盏,靠在椅子上望着她的背影。
他们都知道,只要他们一直以现在的想法前进,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站在敌对的战场上,届时,那将会是极其惨烈严酷的一场战争,除非他们现在有一个人知难而退,晏樱是不可能退的,他极希望晨光可以退出这个战场,哪怕是由他逼她退出去也可以,可是她越战越勇,半步都不肯退开。
……
晨光慢吞吞地从后门走出樱王府。
仍旧是司十和流砂站在门口,这两个人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晨光对流砂算不上熟,她记性不好,一同关在圣子山的孩子又多,她不可能都知道,她对流砂的印象只是这个人以前经常跟在晏樱身后,当年她肯启用他也只是因为他在一群僵尸似的存活者中很聪明很出挑,所以被她最先派了出去。
司十脸上怒意未退,见晨光出来才散去一些,没有再看流砂一眼,和晨光登上了马车。
晨光在上车之前瞥了流砂一眼,流砂半垂着头,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马车里挂着一盏小灯笼。
晨光缩成一团坐着,看着因为过于愤怒变得呆呆的司十,笑了一声,问:
“他说什么?”
司十抬起脸来,小声说:“他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成大事者就要不择手段,心慈多败者,无毒不丈夫。”
晨光哈哈笑:“到底是从山里出来了,都会出口成章了。”
司十沉默了一会儿,喃喃地说:“奴婢不能理解,不能理解明明自己受过那样的苦,不是应该推己及人么,为什么会从受害的变成加害的?奴婢更不理解,为什么还有人自愿受那些生不如死的痛苦去变强?”
晨光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同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