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和或者错,那是独自站出来做孤傲的对抗时,心里会产生的感受。
连沈润都觉得他现在是在故作孤高。
在行为上他已经降了,既然降了就该降个彻底,就应该收起不驯,老老实实地做人。可是,就算行为上他算投降了,他仍没办法一路妥协下去,他有自己的坚持,他捡起了皇族与生俱来的自尊和自傲。
这份自傲在外人看来是没有道理的,甚至是可笑的,人们也许会在心里嘲笑他装腔作势。亡国之君降了敌国可比其他人高贵不到哪儿去?都是亡国奴,都是听命于新主的,谁又比谁更尊贵?
可他不会将他的尊贵丢弃掉。
此外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沈润是个懂得生存的人,他拥有在各种环境下生存的能力,他知道假如自己在这个时候妥协,他就会被得寸进尺的人们一路踩到脚底。从一开始他就不能退让,他必须要坚持自己的尊贵,他要在今天让所有人知道,即使龙熙国易主,他仍旧是不同的,即使龙熙国易主,但在大批的龙熙国人里,他仍旧是领头的那一个。
众人的目光一直在沈润身上,见他站到了司浅前面,开始在心里揣测接下来凤主的反应。
嫦曦看了沈润一眼,又看向司浅,差点笑出声来。反正不是站在他前面,他便没有做声。
司浅也没有出声,他不擅长争这些,在朝堂上公然争执他觉得太没有规矩。不过沈润的行为确实让他有点气愤,他狠狠地看了沈润一眼。
沈润没有理会。
晨光没说什么,沈润站在哪里都不要紧,他想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只要是在御阶下面,即使他乐意站到宫门外去,她也不在乎。
一个姿势坐累了,她扭过身子,换了另外一个姿势懒洋洋地歪靠在凤椅上。
这是相当不庄重的,作为统治者,至少在早朝时应该向臣子们传递出勤勉认真的美德,像她这么懒洋洋的,根本不配出现在庄严重要的朝会上,龙熙国人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
晨光在诸人的脸上扫了一眼,过了一会儿,如糯米糖的嗓音缓缓地响起:
“今日早朝的目的一是为了见一见还活着的诸位大人,二是为了之后凤冥国的官吏变动。”
她特地强调了一句“还活着的”,这句玩笑似的话落在龙熙国人的耳中,简直就是嘲笑。她在嘲笑他们身为重臣居然没有殉国,在敌人的统治下苟且偷生不说,还要效忠敌国的君主。
龙熙国人个个觉得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