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又长又厚,随意地披着,盖住了半边身子,越发衬得一张俏脸苍白。
晏樱挑起珠帘,走进去,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晨光仍是懒洋洋地窝在软枕堆里,平着一张脸,一动不动回看着他。
二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晏樱先开了口,他噙着笑,眼神略显漫不经心:
“在想什么?”他淡声问她。
晨光单手捧腮,直直地望着他,少顷,唇含浅笑,轻声反问:
“那一年在圣子山,你说你要带我走,若真成功了,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晏樱愣住了。
她问话轻盈,还含着笑意,听起来似很平常的一句闲谈,对他来说却不是。这句问话的杀力很大,在他毫无防备之时突然杀过来,一刀斩在他的胸口上,把他原本的胸有成竹彻底打乱成渣,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僵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噗地笑出声来,不自禁避开她的注视,半垂下双眼:
“你真了不得,这一下,把我想说的全都打乱了。”
晨光斜倚着软枕,皮笑肉不笑地望他:
“你没想过吧?”
晏樱止住笑声,微弯起唇角,他看着她停了片刻,坦白、诚实地回答:
“没有想过。”
“我也没有呢。”
晨光软软地笑了一下:“不知怎么,我最近总是能想起来从前的事,不是刻意去想,却总是能想起来。”
晏樱不动声色,眼光没有波动,却是在观察,他观察了她良久,才淡淡地回应了句:
“是么?”
“嗯。”晨光用力点了一下头,笑着说,“听说人在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会回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哪怕是早就不记得的在那个时候也能回想起来,你信么?”
晏樱微弯起嘴唇,缓缓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你就快结束了?”
晨光对他仿佛带有诅咒的直白并不恼怒,她笑而不答。
晏樱没得到回应,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半垂下眼,默了片刻,笑说:
“你的身子越来越差,却还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折腾个没完,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天下对你就那么有吸引力么?你甚至连继承人都不会有,费尽心思打下的江山在你死后还是别人的,你这样煞费苦心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这话有些刻薄,晨光却一反常态,没有恼怒,她笑吟吟反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