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过后,天黑的更早,晚饭后没多久,窗外黑漆漆一片,耳边是呼呼的冷风吹打窗户的响声。
前几日,李海棠把家里的几间屋子的高丽纸换成琉璃,夜晚睡觉,比之前好的多,不再担心从窗户的缝隙钻进冷风。
卧房内,并列点燃三盏油灯,李海棠坐在灯下,穿针引线,心绪不宁。
昨天四喜回来,眼角处青黑一片,她问怎么回事,四喜眼神闪躲,说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李海棠是什么人,一看这小娃就在说谎,她也没揭穿,拉着四喜闲聊,几句话,就套出来了。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麓山书院也是一样,被背景,没银子的就得被欺负,读书人难免势利眼和有功利之心。
小弟李金琥是自己考进去的,没有任何人引荐,他衣食住行,都是普通水平,书童还是憨厚人,一看就是出生在穷苦人家。
李金琥读书格外努力,被先生夸奖有天分,住在同一个院子的人就嫉妒上了。
“他们把少爷的炉子偷偷加水,少爷半夜被冻醒了,染上风寒。”
说起这个,四喜很是不平,使点小手段,他可以无视,但是,竟然歹毒的灭了炉火,让自家少爷生病。
于是,他怒了,找人打了一架,但是他也不知道谁干的,就把一个院子住的另外三个书生的书童,都给收拾了。
那些书生,他没办法得罪,四喜想过,不能让自家少爷太难做,但是书童之间,有点摩擦正常。
他必须挥舞起拳头,让他们知道,自家少爷不好欺负!
“那你的受到什么惩罚?”
李海棠没有生气,而是引导四喜说下去。不管四喜的做法正确还是错误,出发点是护主,为李金琥考虑,所以作为主家,她不能让四喜寒心,相信,小弟也懂这个道理。
“挨了二十板子。”
四喜说话很小声,他皮糙肉厚的,挨打没事,反正收拾了他们,自己很解气。
“金琥风寒好点了吗?”
李海棠第一关心的是小弟的身体。她对书生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发生摩擦,都在意料之中。
仗义每逢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人啊,书念的多,自然有野心,大齐读书人的地位高,所以那些人,一直嘚瑟的找不到北。
“好了,少爷不让我说。”
李金琥同样怕自家大姐操心,这点事,他自己能面对。现在还没有功名,使绊子的事儿就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