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张岱呢?”
这样的态度和回答,似乎都在苏子籍的意料之中,他点点头,并未因此而惊讶。
屋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这一安静下来,隐隐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喧闹,是百姓离这里越来越近的动静。
已经有衙差发觉,紧张布防,喝令禁止。
张岱耳朵动了动,站在那里不动,只望着太孙。
太孙望着窗外远处的火光,突然又问:“你平时清苦,虽有赞誉,其实毁谤也不小,你心里愤过,恨过么?”
这问题,其实也是外面一些人偶尔想到张岱时,会想到的问题。
张岱是个清官,是对自己要求非常高,办事非常决绝的官。
别看张岱还能喝上参茶,那是出来办差,朝廷给的份例。
喝这参茶,为了提神。
而提神,是为了办差。
仿佛他这一生,都是在为这国家而活,为了办差而活,为名声而活。
但最后一点,现在也可能要失去了。
过得这样苦,值得么?
张岱垂下头,沉默了,就在苏子籍以为张岱可能不会回答时,他却又抬起首,答:“虽九苦而不悔。”
苏子籍再次点了点头,转脸过来,语气变的冰冷:“不悔,但苦还是苦,所以,你就心怀戾气么?”
“太孙何歧我如此之深?”张岱骤然变色。
之前的尖锐问题,没有让张岱变色。
苏子籍最后一个问题,却着实戳痛了张岱。
张岱消瘦的脸上,流露出了真实的怒意。
仿佛是雨夜,都感受到了怒意,“轰”一声,窗外卡地一声,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风也骤然大了起来。
半开着的窗户,被风吹得摇晃。
屋内的油灯虽罩着灯罩,竟也微微晃动了起来。
被张岱怒视,苏子籍却丝毫不为所动,口气澹澹如水:“不是这样么?你曾弹劾宣西周的知州刘广仁,使他被锁拿问责,从此和他闹了生分!”
“但是朝廷查下去,实际此官并无大错,只是性格冲动,还曾为了民税之事与上官争执,算得上是尽职。”
这话一说,张岱脸上的肌肉更是一抽。
刘广仁被这一弹劾,虽后来复职,但打断了仕途上升之势,以后沉浮于郡县,岂是闹生分,简直是杀父杀母之仇。
“你还曾弹劾过一个名叫李寿的农官,他的确为人圆滑,有些墙头草的性格,谁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