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耸峙,底下七尺皆为镂空,远望宛如蜃楼浮世。高台方圆一里之内无一障物,是为免居心不良者埋伏四周,趁乱向高官暗下杀手。
台下,数百名提前向朝廷请试的布衣已列队恭候。
薛璎下了仪车,踩着青阶一级级往上走。及至脚踝的帽纱遮没了她的容貌身形,直到顶上风大处,轻纱自下被吹开一角,下边一些胆大的试题者才白斜着眼,瞥见半只小巧玲珑的翘头履。
只是很快,高台四面细密厚重的竹帘便将她彻底藏没。
一片寂静里,薛璎隔帘说了句“鸣鼓吧”。
钟鼓喈喈作响,主事官讲了番漂亮的场面话,宣布招贤会开始。有位粗麻缊褐的中年男子当即出列,向高台长揖一礼,继而自报家门:“在下长安谢秋,拜见长公主,能否答长公主问?”
主事官伸手示意“请”。他得了允许,便站在底下高声自答布告所问。众人听罢纷纷点头暗赞,薛璎却朝一旁侍从微一摇头,示意不对。
侍从见状晃一下铃,主事官在帘外闻声得令,宣布结果。
男子叹口气,再还高台一礼,碎步退下。
很快又有数名试题者上前作答,薛璎却只是接连摇头。如此整整两个时辰过去,她渐生倦意,不再如起始那般耐心,再见众人一个个“前仆后继”,往往听了个开头便打个手势,示意侍从晃铃打断。
几次过后,主事官有所察觉,打帘绕到她身边,低声道:“殿下若是累了,不妨回宫歇息。微臣可命剩下的人将答案记于竹简,过后再一并呈与您看。”
薛璎这次只是造势为主,并未预期短短三日便有线索上门,主要还把希望寄托在下两场招贤会,因乏了,听他这一说,倒也觉未尝不可,便点了点头。
不料她刚一起身,忽听下边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在下无名氏,拜见长公主,能否答长公主问?”
薛璎心头一震,困意顿消,霍然回首,电光火石间,脑海中掠过一张年轻男子的面孔。
主事官因她方才首肯,已先一步打帘出去,朝底下人道:“长公主有令……”
“慢着。”薛璎打断了他,维持着半回身的姿势,慢慢掀开了头顶帷帽的纱帘,透过竹片间的缝隙,紧紧盯住了底下。
淡金色的日光一针针刺入帘内,碎影交织里,她辨出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影。
她看不清他的身形样貌,姿态神情,却隐约感到他此刻仰视她的目光真挚而灼热,不同于周遭众人的谦卑敬畏,反似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