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入夜,她本都躺下准备睡了,听闻好消息也并未表现得过分欣喜,然而此刻,脑袋却霎时变得一片清明。
但她的声色仍旧平稳,神情仍旧冷静,披衣起身,到油灯下缓缓道:“告诉我详情。”
傅羽将得到的信报大致讲了一遍。
谢祁离开平阳后一路往东,大约原本计划渡海远逃,却在常山郡附近被魏尝拦了下来,随后双方正面交手。而初次交手时,林有刀因脚程较慢,尚未到达。
也就是说,彼时魏尝是一个人。
他离开前说得不错,没人跟得上他,所以捎上大队人马的意义并不大。
对方势众,很快有人助谢祁金蝉脱壳,魏尝解决掉断后的一拨,留下记号再追。如此交手两次后,林有刀到了,扛走了谢祁。但直到他带人回到平阳,都未见魏尝跟上。并且,谢家护卫也没有。
薛璎闻言蹙起了眉头。
对方的目的在于保护谢祁,所以在清楚他已被林有刀带走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主动与魏尝纠缠。也就是说,谢家护卫没跟上林有刀,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摆平了。
既然如此,他怎会失踪?
傅羽说:“咱们的人已经往交手地点附近搜寻了,暂时还未找到魏左监的下落。有没有可能,是他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无法留下记号?”
自然有可能。但薛璎前几天刚刚得知,他曾经演了一场多么宏大的坠崖失踪戏。如今这一幕,未免太过似曾相识了。
上次消失了十几天,这回,他又准备出走多久?
得知前因后果,发现其中疑点后,薛璎初起的紧张感消减下去。她的指关节一下下轻轻叩着桌案,慢慢变得面无表情。
“殿下?”傅羽不知她脸色何故变得这般,出言试探了一声。
她却只说了五个字:“尽全力搜寻。”而后重新踱回榻子。
傅羽本以为,按她得知魏尝出事那刻浑身紧绷的样子,怕要挑灯等消息了,眼下见她似乎预备就寝,倒有些不解,只是也不敢多问,替她熄烛后便退了出去。
薛璎却在一片漆黑里睁了一夜的眼睛。
谢祁被逮了回去,平阳的局势暂且稳定下来,这几天不得闲细究的问题,在面对魏尝失踪的消息时,再次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前几天,她已派出人手,对他当日提供的证据进行确认。
宗耀改名籍的纪录已被证实,正如魏尝所言,是在卫厉王假死当年;而钟氏一门与卫厉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