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办法”又会是什么办法呢?
他是会主动开口求饶,还是如以往一般平平静静为我分析杀他是错误的决断,亦或者他自己一言不发,却早已料定朝野上下必定有无数人为他求情,使我根本杀他不得?
再或者他会逃跑,甚至……会反抗?
朱翊钧想到此节,忽然心乱如麻,总觉得心里有一种诡异的冲动,很想真个试上一试,看看高务实面对那样的情形时最终会做出何等反应。
朱翊钧当然知道这样的想法极端危险,也绝不符合一位明君该有的做派,而且还对高务实非常不公,但不知为何,心底里却始终不能将此“杂念”排除。那种试一试的冲动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闹腾,蠢蠢欲动。
这位大明天子甚至不知道,此刻他的脸色也已经颇为诡异,以至于在一旁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恭顺王李昖甚至觉得皇帝陛下面露狰狞之色。只是,李昖却又实在想不出陛下为何如此,不由得更加谨慎,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昖自然想不到朱翊钧现在的心思,他只是担心皇帝面上这狰狞之色是冲他这个前朝鲜国王来的,生怕皇帝是因为朝鲜局势基本稳定,已经有了杀他而绝后患之意。
此时台上则已然热闹起来,上台表演的人一下子多了不少,当然大多都是龙套。这新上台的众人正齐声唱道:“老相国,你却纔说道西破强楚,小的们不晓得,你且试说一番。”[注:纔,用在此处相当于“才”。]
于是“伍子胥”又唱了一曲,名唤《梁州第七》:“我若说起锄强楚的英雄凶狠,削荆城的事业功勋……
我我我,千军万马去当头阵,杀得他旌旗惨惨,杀得他兵马纷纷,杀得他只轮不返,杀得他片甲无存。
我我我,掘墓尸挞辱亡魂,践山川走散黎民。我我我,送得个昭王逃入云中,昭王逃入云中!吓得个公主背出闺阃,掳得个夫人与主上成婚。
看宫殿烟尘,丘陵破损,踏平他社稷无根本。那时节,诸侯惧,万方振,添得江东气象新。今日呵……背义忘恩!”
众人又齐唱:“老相国,你却纔说南服劲越,小的们不晓得,老相国再说一番。”
“伍子胥”又唱一曲《牧羊关》:“我转战度稽山月,提兵泛瀚海云,送得他上山顚辟易逡巡。霎时里宗庙荆榛,顷刻间城池齑粉。娇滴滴的夫人亲洒扫,貌堂堂的国主做编民。囚他在马坊中三年久,那时方显得声名天下闻。”
众人于是唱:“老相国,你有这等功劳,大王爷怎么这等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