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找你退回来不可。你这卦算什么呀?说我能早点卖掉,还能赚钱,到现在也没人来买,菜都蔫了,还能卖出钱吗?真是的,——要不,便宜卖给你算了,我懒得挑回去了,这挑来挑去挑回家,明天也卖不了。便宜给你,十文钱的,半价,五文钱卖给你了。”
公孙鹤苦笑,他口袋里的确还有五文钱,这是他准备买烧饼馒头的给徒弟和自己果腹的,青菜可比不得馒头烧饼经饿。所以他只能苦笑摇头说:“我没钱买你的菜,除非我开张了才有钱呢,看样子天都要黑了,只怕开不了张,今天中元节也过不成了。”
“还过什么中元节,我挑担子回去还要过坟地呢!倒八辈子血霉了,这生意怎么这么难做?家里人还等着我卖了青菜,买块猪皮什么的回去过节。”
“还吃猪皮呀?啧啧,我们师徒已经大半个月没沾过猪油了,你能吃上猪皮,还跟我们连油星都没碰过的人计较什么呢?”
一听这话,刘婶有些生气了,呼地站了起来,对公孙鹤说:“我说算卦的,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要不是听到你刚才的胡言乱语,一个时辰卖不掉,我就马上换别的地方,说不定就卖掉了,又或者说,我一个时辰卖不掉,就挑回去自己吃,也不用摸黑过坟地了。现在听到你的话,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没卖掉,我只能摸黑回去,路过坟地,要被鬼吓着,药费得由你出!”
公孙鹤见她生气,也不叫自己先生,而是叫“算卦的”,也有些生气,便站起身道:“我说卖菜的,你这是什么道理?我给你算卦可没收你一文钱,你爱信不信,还是你求着我给你算的,你现在倒反过来说我,还让我出药费,这算是怎么回事?”
“就算我没掏一文钱,你说话不准也害了我呀,——害了人不收钱就可以不管了吗?”
“算卦只是帮你出主意,怎么做还得你自己拿主意。你不能怪我吧?”
刘婶叉着腰说着:“我不管!都是你害的我,一直拖到现在没卖掉,这菜卖给你了,我也不会讹你,中午卖十文的,我现在只要半价五文钱,给我个本钱,我就走人,要不然,你也别想走!”
公孙鹤见她赖上自己,真是哭笑不得,眼看围观的人盯着自己,也不好跟一个娘们在大街上争执,只能没好气地说道:“我从中午到现在也没开张,哪有钱买你的菜?不过今天是中元节,假如我在收摊之前能开张赚点钱,我就买你的菜。我们师徒回家过节的,没有肉,吃点青菜也算过节吧。”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彩霞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