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多了一个人。
后来的日子,她便愈发大胆了。
她会在他要穿过厅堂大门的时候突然关上木门,轻轻夹住他的僧袍。也会偶尔将屋梁上的小蜘蛛骗下来,任凭蜘蛛在他的肩头上爬来爬去。
他从来不恼,仿佛是对着一个顽皮的孩子,极其地耐心。
不过她也不是一直都在作弄他。
一日,他依然坐在厅堂里诵经,屋外却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那日的雨真的好大,就算她没有吹气,那雨依然落进屋来,打湿了一大片青石地板。
眼看就要到日落时分了,她知道,他穿过寺院回到厢房去要花费不少时间,那可是要淋雨的。
她想起饭堂的角落里搁着一把无人用的油纸伞,她便费力地抽出灵识往饭堂那里赶去。
用灵识载实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在路上几次三番托不住那支伞,掉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把伞送到厅堂的门口,他便已经站起身,准备要走了。
他自然一眼就看见了门口凭空多出的一把油纸伞。
他撑起那把伞,却见那伞上破了四五个大窟窿。
原是把破伞,怪不得无人认领。
她很气馁,屋外的雨还是那样大,一把破伞又有什么用。
厅堂里吹起了呜呜的风,像是她在赌气一般。
他却将经书揣进了僧衣里,贴身放好。然后撑起那把破伞,一声不吭地走进了雨幕里。
那时候她便想,他可真是个傻子。
屋外的夕阳和日出每日都会照进屋来,小和尚也慢慢地拔高了身量。
他慢慢地长高,长大。然后笔直的背脊又一点点地弯曲,手里的木鱼也越敲越慢。
直到他的脸颊上爬满了皱纹,下巴的胡须也变成了雪白色。
她不知道为什么小和尚会渐渐地变了样子,不过这都不打紧。小和尚依然还是小和尚。
只是,她的意识却好像越来越强大了。
又是一年雨季。
她安静地待在香案上,听着他诵经。他的声音很慢很慢,敲木鱼的声音也是一下一下的。
她有些昏昏欲睡,屋外的雨声稀稀拉拉的。
她听见他在念《金刚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然后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她猛然地惊醒。
睁开眼,看见他倒在了地上,苍老的手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