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君在教姜颜编蜻蜓,姜颜并不擅于制作这些小玩意儿,她学得很慢,可是她很有耐心,手里的动作又慢又稳,一点都不着急。就像她这辈子还有很多很多时间来学这个一样。
温长君也不着急,姜颜学得慢,他教得也很慢。他耐心地告诉姜颜该怎样择草,什么样的草最适合编小东西。编的时候又该怎样绕才不会把草弄焉。
他还说,有些编草高手甚至能用细细长长的草编织出人的画像,而且极其相似,堪比画艺大师。姜颜觉得很神奇,只可惜不能见一见。她感概,不知这世界上还有多少她没见过的事物。
温长君笑她,“这世上好玩有趣的东西太多,人一辈子能见几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时间太长太长,生命又太短太短,大家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姜颜就这样跟着温长君一起继续编蜻蜓,直到漆黑的天空慢慢变作灰色,路上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开始熄灭,风从胡同口吹来,带着淡淡的馒头气味,是很纯粹的小麦面香。
天要亮了。
姜颜抬起手,手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心里躺着一只碧绿的蜻蜓。
“瞧,我做好了。”
她看着温长君笑,“你的那只呢?”
温长君也摊开自己的手心,他这只蜻蜓比她那只稍微大一些,也更加工整好看。他将自己的手靠拢她的手,两只一大一小的蜻蜓轻轻挨在了一起。
姜颜的脸色渐渐苍白下去,她缩了缩身子,把头靠在温长君肩上。
“你是不是累了。”温长君语气很轻很柔,就像春日里初生的新芽一样柔软。
姜颜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嘴角勾起一个笑。
“你知道我这三天都做了什么嘛。”
她一边回忆一边说话,纤细的脚丫在长长的裙子下面轻轻地晃呀晃呀。
“第一天,我去了以前读书的学校。”
“小学里都是一群孩子,上课的时候,都会一本正经地把手臂叠在一起放在桌面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讲台上的老师看。下了课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在走廊里跑来跑去,在操场上你追我,我追你。”
“然后我还去了中学,我记得我们是一个中学的,你比我大了两岁,我读初中部的时候你刚好要升学。你生得好看,学习成绩又好,在学校里很受欢迎。总有女生要找你请教问题,不论是低年级的还是高年级的。”
姜颜说到此处有些得意地笑,像是在炫耀自己最珍贵的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