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颜的声音很轻很轻,语速也很慢,就像努力了很久才说出一个字来。
“你一直不给我写信,是不是怕我看出来。”
温长君垂眸看着她,她轻轻抬起下巴,两人都没有说话。头顶的槐叶传来清新的气味。恍惚间,它好像看见了很多年前的画面。
他坐在树下安静地看书,身上的衬衣白如银雪。
她悄悄地从背后走过来,折了一支槐花在手里,轻轻地放在他的额头挠他痒痒。他没有理会她的恶作剧,她便在他身边坐下,夏天的风从蓝蓝的天上飘下来,路过园子里开得很盛的鸢尾花,又轻轻沾了沾它茂密的枝叶,然后才吹拂在他们脸上。
她手里捧着一本书,轻轻地念着上面的内容。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她念到此处就突然顿住了,小小的脸蛋朝他身边靠去,眨着一双大眼睛看他。
他握着自己的书,视线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半晌也未翻过一页书去。
过了很久,他才出声,“我们住的这儿不是长干里。”
她便笑了,笑声清亮婉转,像夏日里浅浅流淌的溪水。
杨也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的脸上,他便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却发现天已经亮了。
他伸手摸了一把脸,发现自己脸上躺着一朵洁白的槐花。
他从躺椅上坐起来,正想叫一声大表哥,就突然发现地上全是槐花。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
杨也朝屋外走去,温长君和姜颜还好好地靠在一起,背影看起来很是安静。
杨也还没来得及走过去,就发现胡同里的槐树竟在这一夜之间落尽了槐花。
白色的槐花铺满了地板,整个胡同雪白一片。
后来杨也才知道,那天整个燕京城的槐树都落尽了槐花。
而从此,那棵槐树不再开花,因为看花的人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