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春日煦煦的日光,一簇春柳正在他身后轻轻拂动着。
他看着她,双目温和而平静。
采月一曲已毕,她却还未反应过来,一不小心,便多拨了几下怀里的琵琶。
她察觉到了,心下一惊,便连忙反应了过来,手指再度轻拨了几下,将音色正了回来,掩盖刚才的失误。
在尾音之外便又多几句余音渺渺的调子出来,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若不是非常熟悉这曲调的人是听不出来的。
台下的酒客并不是太认真听曲的人,加上这酒馆气氛热闹,应该没有人听得出来。
她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抬眼朝台下看去。
台下的人果然没有注意到,只是轻轻地鼓掌叫好。
她略松了口气。
采月便接过了她怀里的琵琶,这一回,轮到她唱了。
她站起身来,脚步轻轻地走到另一侧,安静地立在一只玉料盆景的身前。
采月坐在椅子上,轻轻拨了拨琵琶,试着起调。
她轻轻呼了口气,目光在这酒馆里悄悄略过,便又瞧见了阁楼上的人。
阁楼上的人也看见了她。
他正在和身边的人饮酒说话,见她的目光略了过来,便转动目光看了她一眼。
白玉的酒杯轻轻靠在唇边,然后露出一个笑来。
窗外的柳树在春光里糊成一大片浅绿色的光晕,在风里轻轻摇曳着,拽着,似乎要将他嘴角的笑容也一起拽下来一样。
她以为他在嘲笑她的失误,便赶紧别开脸。
一曲终毕,她和采月一起朝台下俯身。
然后缓缓自台上下去,临走时,她不知怎的,抬起眼睛看了看那阁楼,却见那里已经空荡了,半个人影也没有。
采月在前面叫她,她便抬脚步下了台子。
那一日,采月和她都得到了许多赏钱,还有一些绸缎首饰。
那些东西都是差不多的金贵,唯有一个东西比较特殊,那是一只小小的妆匣,描着海棠花的样式,里面却是空的。
送东西来的人不说是谁送的,她也不便追问,只有道了谢,然后将妆匣放在了妆台上。
徐娘子很高兴,觉得今后酒馆的生意定能越来越好。
她也高兴,能为徐娘子挣钱,自然就不会被卖去花船。
后来,酒馆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她听采月说,甚至有许多人无法进来,只能站在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