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恺暗自一撇嘴,眼神里满是不屑,转脸却又是一脸的谄媚:“太子殿下不可如此自轻自贱,虽然和陛下存了些误会,但父子终归是要相认的嘛。”
萧宇祁也猜得到龙恺不会听他的,改嘴不再称呼他太子殿下,毕竟龙恺为什么赖在他身边,萧宇祁十分清楚。
只是龙恺占了个救命之恩在身,萧宇祁不好直接驳他的面子。萧宇祁不再说话,默不作声的走向他住的小院子。
龙恺不依不饶的跟在萧宇祁身后,还在喋喋不休的劝他:“太子殿下年纪轻轻,怎可如此固执!陛下当初固然做得不对,可是殿下身为人子,自然要体谅陛下才是!”
萧宇祁只做恍然未闻,一手推开简陋的木板门,抬步便走了进去。
可惜龙恺一点也不灰心。
到东宛京城来的一路千里迢迢,龙恺都能坚持劝了萧宇祁一路,如今到了东宛京城,龙恺只会更加信心大增:“太子殿下,我知道你心里存有怨恨,可就算不看陛下的面子,看在东宛的几十万子民的份儿上,殿下你忍心无动于衷吗?!”
“如今东宛的状况,相信殿下也看到了。百姓身处水深火热的地狱之境,官员无能为力,陛下焦头烂额,太子殿下身为东宛的储君,又怎能袖手旁观?!”
可怜龙恺说的神情激昂,唾沫横飞,都快把他自己说的感动到落下泪来,萧宇祁仍旧还是波澜不惊的木头脸。
“龙先生,”萧宇祁眼里的冰似是冬日里化不开的严寒,“我已不是东宛的储君,而你,也不是曾经的侯爷,一切都过去了。”
“这岂能是太子殿下说推脱就能推脱的了得?鄙人也就罢了,太子的储君之位,何等尊贵啊……”龙恺面色讪讪,说的快要流出口水来,忍了忍又接着劝道,“东宛京城如今像是霍乱四起,名不聊生,殿下怎能眼睁睁的看你的子民受苦呢?”
萧宇祁自嘲的一笑:“龙先生,真的是不管说了多少次,你都不会明白。我生而为皇子,后又被立为储君,便把这一国的安危背负在了身上。”
“可是陛下当初的举动,让我明白了,我的一切的努力其实并不值一钱。”萧宇祁不愿意再称呼东宛帝为父皇,显然是被伤的入骨,他背过手,眼底是水墨般的山水,“所以,龙前辈你说,我再挣这天下,又有何用?我拼命维护的父皇,他并不在意啊……”
听到萧宇祁这般不争气的说话,龙恺表示不能理解,无法接受。
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谁可以拒绝权势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