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的二楼窗前,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那人的目光在暗沉的黑云下,被衬得尤为清楚,正是向她这里望过来的。
暮叶凑过来看了一眼,急忙又将头缩了回去。小声说道:“姑娘,那不是渡王爷吗?”
纪尔岚看着头顶那人毫无情绪的面容,手指一松,车帘落下,挡住了两人的视线。“哼,阴魂不散。”
暮叶眼角抽了抽:“姑娘,您这么对渡王爷,恐怕不太好吧?”
“是吗?”纪尔岚无辜道:“我与他不熟呀!”
暮叶和暮雨无奈的对望一眼,眼神中分明写着:不熟人家为什么要你每日上报行踪?!
纪尔岚回到府中,悠哉悠哉的沐浴更衣,又用了几块点心,才打算去看一看秦氏。无论心中着急与否,她都不能让别人看出她心中所想。
正院,秦氏倚在廊下,出神的看着草根处一排排蚂蚁,正在急急惶惶的往高处搬家,似乎是要在大雨来临之前,逃到安全的地方去。
“阿娘?”纪尔岚唤了一声,秦氏却丝毫没有听到。甚至阿潭过来跟她行礼,秦氏也都毫无所觉。她心底不由生出异样的感觉来,伸手抚上秦氏的手臂,又唤了一声:“阿娘?”
秦氏身体一抖,猛然回头,明显是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才缓缓放松下来:“尔岚……你回来了。”
纪尔岚捕捉到了她眼中的不安,想了想,给阿潭使了个眼色。阿潭会意,将不相干的小丫头们都支使到别处去了。自己则带着暮雨暮叶守在廊下。
纪尔岚扶着秦氏回了屋子,身边再没有其他人,她尽量用和缓的语气问道:“阿娘?您是否有话要与尔岚说?”
“我……”秦氏垂头沉默半晌,才抬头看纪尔岚,笑容十分勉强。“尔岚多心了,阿娘哪有什么话。”
她根本不擅长掩饰心中所想,纪尔岚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异样:“阿娘,咱们朝夕相处,您有没有事,尔岚岂能看不出来?不仅是我,就是父亲,还有大姐姐她们,想必都能看的出来阿娘的反常。”
早上的事情,纪天姀不会就此罢休,既然生出了疑心,她就会不惜一切在纪成霖面前挑起事端。纪成霖虽然一时间不会相信,可传言多了,日子久了,难免不会生出疑虑。何况,他不是正想着要如何除掉秦氏吗?如果让他抓住了这个把柄,想必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秦氏嘴唇颤抖一下,神色间的变幻让纪尔岚心下一沉。
“阿娘,我们是最亲最近的人,您若有事,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