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的憎恨毕竟敌不过声名来得重要,我还是活着的。
傅家叫来了大夫给我看伤,大夫有些惊讶地问:“这孩子骨头都断了几根,这倒是摔得挺重的,下次可莫要再去爬树了。”我就笑,好个理由啊。从树上摔下来,摔得我个头破血流骨头断裂,还周身乌青的。
傅润芝偷偷来看我就直流泪,摸着我的手咬着唇低低地泣着。
我皱紧眉头:“滚远些。”听了心烦。
她难过地说:“天爱,不要这样子,姥姥她也不是有心要打你的。”
我笑,转过头看她,很天真地问:“那姐姐你会告诉大夫,是她打伤我的吗?”
她一楞,低下头一个字儿都不再说。
傅家人便是如此,虚伪到了骨子里。
生死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死与活,不过是二个不同的字而已,活着也没有什么可开心,可依恋的,如果我有时候会问我自已,为什么我会活着呢?怎生的没有死在狼嘴里,也没有让我亲娘掐死我,在每次傅老夫人的拐杖下都活着。
我没良心,我是坏胚子,我是贱人养的,傅家的人都是这样说的。我也不知道何为情,一直到了我十五岁那年,傅润芝也是十五岁,我和她一个是年尾出生一个是年头出生,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将傅家的高贵美丽发扬得淋漓尽致,比傅夫人多了些气度和笑容,比那恶毒的老太婆多了些温和的味道,恰如那临水的粉色芙蓉摇曳生资,引得无数公子倾其裙下,踩平傅家的门坎争做上门女婿。
我是凉城的贱女人,打架,偷东西,吃喝赌,哪里有人受欺负,满城的人都会说,是傅天爱那个贱女人又在作孽了。
六月的天,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风有气无力地拂着,喝了些酒头有些微薰,我靠在亭子里坐着,抱着柱子想寻个舒服的地方睡,额角碰到柱子还很痛,昨儿个我又不小心“摔”着了,额头也摔破了还痛着呢,老太婆年纪越来越大,力道却还不减当年啊。
有时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让自已过得好一点。
如果有骨气我就不会再呆在傅家,怕痛我就会学乖,可是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我和傅家的人,究竟是谁在折磨着谁。
“天爱。”猛然的一声叫,让我一头敲在柱子上,痛得倒吸了一口气,一手摸着额不意外地又是一片带着血腥的湿腻。
挑起眉头有些不悦地看着傅润芝,奇怪的是今天没有一大堆的丫头跟随而来了,只有一个着灰白色衣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