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只是打探敌军有无埋伏,沿途地形、人口村落都要一一记录下来禀报主将,再由主将决定何处歇脚、何处扎营。
“便是此处了!”尤烈纵马到高处又仔细看过之后,这才决定下来将这里作为离开奉节后的第一处歇息地。
初冬暖阳下,一名老渔夫正在朱衣河上泛舟捕鱼,他稳稳当当站在那叶扁舟的中央,正不急不缓地抖开渔网。
一网下去,巴掌长的鱼儿打上来了不少,那老渔夫却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这些渔网中的小鱼儿,轻轻地摘下来又放回了河里。
打鱼人都知道不能竭泽而渔,但巴掌长的鱼其实已经不算太小,尤烈在河边静静地看了一会,突然扬声叫道:“老伯,可有鱼要卖?”
“卖呢!”那老汉转头过来也唤了一声,然后“咿呀咿呀”地摇着小船靠拢河边。
尤烈跳上船来往舱中一看,“老伯,你这可没多少啊。咱们人多,这怕是一人一口汤都不够分呢。”
“先前还有两条大的被人买走了,军爷,这儿还有四五斤鱼,您给五十文全都拿去吧?”老汉呵呵笑道。
当下的鱼价,一钱银子在市场上只能买五六斤鱼,这老汉四五斤鱼只要五十文钱,虽说是有不在市场的缘故,但也显得十分厚道。
尤烈身上没铜子,他摸出一块约摸一钱的碎银递给老汉道:“老伯,拿个篓子把鱼装起来吧,钱就不用找了,就算买你的篓子!”
“谢军爷赏!”老汉乐呵呵地拿竹篓子装鱼,一边还絮絮叨叨地道:“竹篓子可不值钱,大兴军的军爷都是好爷们!可不象有些人,就会欺负咱老百姓。”
尤烈一听乐了,“老伯,你说的是以前吧?现在咱们大兴军治下,谁还敢无缘无故地欺负人?他就不怕被抓去衙门吃板子?”
“比以前少了,不过还是有,就说我先前那两条大鱼吧,加起来起码也有十来斤重,硬生生被人用二十文买走了,您说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那你不会去告他啊?”
“几十文钱也不值去告,况且那两个也不是什么善类,别到时惹来麻烦。”
老汉装好了鱼,将竹篓子递给尤烈,然后压低声音道:“以前就是房县的杆子,后来被大兴军撵跑了,听说在汉中发了财,可还是将一文钱都看得比命还紧!”
“杆子?汉中?”尤烈心头猛地一震,见老汉摇了小船要走,连忙叫住他道:“老伯,跟咱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定改日碰到了给你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