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每代皆有徐家同族因战乱或为人医病而遭掳掠。我堂祖父徐謇一支至今被掳去魏国无法回到故土,就因为我们医术过人……”
徐之敬闭了闭眼。
“掳掠徐家子,逼迫其为人治病,其实是我们徐家的逆鳞。乱世之中,生灵涂炭,医者医人是出于本心,却不是强迫的理由,我们的先祖最初学医,也不过是为了让族中子弟能够更加人丁兴旺、繁衍昌盛罢了,何曾有救天地万民的圣心?此例一开,徐謇之祸就在眼前……”
他长叹一声。
“此乃我不能治。”
“你说得万般有理,那就看着他们死吗?!”
有人在低吼。
“就看着他们死吗?!”
徐之敬脸上也有挣扎之色,他毕竟还只是个少年。
“我不能治他们,但有些人还有救的,我可以分辨出来,你们可以让别人去救他。老杜想要我救活这么多人,原本就不切实际。”
“说到底……”
“哎,下面果然有地窖!”
又是一声呼喊,头顶上传出一片喧闹之声,暗室上跳下几个一身皂衣的衙役,腰中俱佩着腰刀。
这是官府的人到了。
看到曲阿县衙的人到了,屋子里一群“屠狗之辈”才真正害怕了起来,面色灰败到可怕的地步。
之前马文才气势再盛、徐之敬言辞再怎么令人绝望,却还没有这后来者腰上的几把佩刀更让人震慑。
马文才再厉害,马文才带来的人再厉害,却不会草菅人命,不会将他们烧死在这里。
但此地的官府能。
只要有人通报地下有人患有瘟疫,哪怕他们所有人被“处理”在这里,说不定还是当地县令的“德政”,成功的消灭了瘟疫的源头。
让所有流民惊讶又恐惧的是,除了那些浑身皂衣的衙役,上面居然还下来了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男人。
这个男人身材清瘦,一看便毫无武勇可言,连下地窖都是用半爬而不是直接跳的,由先下来的几个衙役接着才能勉强站稳。
他一下了地,先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抬头望去之后,忍不住一愣。
“抓了这么多人?”
“姜,姜县令……”
被迫跪在墙角的老杜看到来人,抖得犹如筛子。
“果然是你们几个!”
被称为姜县令的男人看起来已有四十多岁,因为是庶人出身,官服毫无纹饰,也洗的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