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允许,径直入了傅异所在的内室,这一进去,马文才面上浮出担忧之色。
与刚刚和他们在一起不同,服过药正在休息的傅异脸色出奇的苍白,使得他脸上那些疤痕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整个人也没有了方才稳重可靠的气势,虚弱地躺靠在软榻上。
“易先生看起来不太好。”马文才用的是肯定句,“是因为费神了吗?”
傅异笑笑不语,只招了招手叫他过去。
马文才顺从地走到他身边跪坐下,靠的近了,他鼻端的药味越发浓重,这让他的担忧之色更重了。
“你是想问我,为何拦住你,不让你向梁山伯说出你的猜测,是不是?”
傅异问。
“是。”
“你既知道梁山伯的经历,就该知道寻找他父亲死亡的真相已经成了他的精神支柱……”傅异说,“他是个大有作为的年轻人,应该要有远大的志向,哪怕那志向是虚无的。”
“但他有理由知道真相。”
马文才反驳道:“他要击倒的是一个庞然大物,不,他面对的岂止是庞然大物,简直就是蚍蜉撼树!若让他一条道走下去,等着他的就是粉身碎骨。”
“他这样的出身,又有这样的敌人,真的适可而止,才是粉身碎骨!”
一瞬间,傅异表现出了士族对庶人特有的轻视。
“一直为一小吏,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马文才无力改变傅异对梁山伯的看法,他毕竟与他接触不深,也许在他看来,梁山伯不过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庶人,想要借着与士族的交情完成自己的野望罢了。
“更何况,你内心里怕也是清楚的,如果对梁山伯说梁新可能是为了保护他们母子自杀的,会发生更不好的事情……”
傅异一针见血道:“否则,为何你见我眼色,下意识就住口了呢?”
“我……”
马文才一时像是被人勒住了咽喉,回不了话。
在没有面对其他少年的时候,傅异表现的绝不如平时那般温润,或者说,他在马文才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息,所以连掩饰也懒得做了。
“我已经让傅歧修书给我的父亲,如果没有意外,这次来会稽学馆的学监乃是侍中谢举,这‘天子门生’之位,你与祝英台、徐之敬,是板上钉钉。”
傅异丢出让马文才惊讶的话。
“这时候,也不宜节外生枝。”
“谢举?乌衣巷的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