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络绎不绝。
他离京本就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有限的时间还要和傅异、贺革分析魏国的局势,实在不耐烦这些应酬,最后一半是为了保护傅异的安全,一半是为了躲避俗事,索性住在了会稽学馆。
易先生第二日在谢举门人的陪伴下去了趟太守府,回来后便闭门谢客,除了学生递一些策论之类进来批示,每日并不出去,只和谢举、贺革在屋内商议着什么。
乌衣巷的谢家家主住在会稽学馆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三吴,那些之前没有将家中子弟送入会稽学馆的士族们简直悔断了肠子。
***
深夜。
“便是此玦。”
一身黑衣的马文才站在谢举身前,递出了崔廉托付给他的玉玦。
“你每夜在我住处外窥探,便是为了递交此物给我?”
谢举看着这个被谢家部曲扭送进来的少年,满脸吃惊。
“你就不怕我的门人把你当刺客给杀了?”
“学生不能在戒备森严之下悄然入内,但全身而退的本事还是有的。”
马文才并不担心自己会武的事实会让谢举觉得粗鄙,坦然道:“我师从豪侠裴罗睺。”
“你师从东海豪侠裴罗睺?”
这下,谢举更加吃惊了,一双细长的凤眼来回打量着马文才。
“你是马家独子,又志向仕途,为何要学这个?”
马文才自然不能说自己预见到未来会有战乱,只能苦着脸说:“祖父曾是东海太守,与裴公是朋友,所以……”
他话只说了一半,其余便让谢举自己猜测。
谢举对马文才的志向、来历并不感兴趣,即便傅异和贺革对马文才评价很高,但站在谢举的高度,见识过的“神童”和“天才”已经太多太多,别的不说,谢家子弟中便屡出天才。
在马文才没有显露出极强的能力之前,他也只是个“聪明的小辈”而已。
所以他并没有再多盘问马文才,而是接过那半块玉玦,仔细端详了起来。
“聘人以珪,问士以壁,召人以瑗,绝人以玦,反绝以环。”*
他摩挲着半块玉珏上的花纹,半晌才道:“玉质如此细腻,雕饰如此精美柔美,这不是男人所用的玉玦,应当是女子拥有,而且出身必定极尊贵。”
谢举出身谢家这般钟鸣鼎食的簪缨之族,他若说这块玉玦不是男人用的,那就必定是如此。
谢举顿了顿,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