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知道此事了,还满脸正义的将这些士族们说成天上有地上无的大好人:
“这几年年年闹水灾,我们县衙有缴纳赋税之责,即使能赈济也能力有限,是本县富户和士族慷慨解囊,一次次借/种/与民,这才让本地百姓渡过难关,否则……”
他啧啧摇头。
“……否则,本县早就是饿殍遍地了啊!”
“既然是借,可有凭证?”梁山伯问,“可有规定何时还粮,利息几何?有官府作保画押没?”
对方没想到梁山伯居然对借贷之事如此清楚,纷纷有些意外。
毕竟听说是会稽学馆里读书的庶人,又是因为下棋才得了推荐来的,本以为不通庶务才对。
其他几家都面面相觑,说是欠条并没有带在身上,唯有张家大管事似是早有准备,命人去将欠条拿来。
等下人将装借据的箱子捧来,梁山伯一看,心头巨骇!
“这么多?”
他看着那足有两尺长的箱子,终于无法掩饰自己的心情,从席间站了起来。
“这只是我张家借据的一部分。”
大管事看他惊讶,心中反倒满意。
若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就是个蠢货。
有时候蠢货,是没办法用常理说通的。
饶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知道借粮者众多,也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这两尺长的箱子至少能装几百份借据,还只是一部分而已,若六家的借据在一起,能有多少?
跟别说还有三年来反复借的那些人家!
“就是因为借的人太多,所以即使是士门,也实在是支持不起了。”
杨勉做着中人。
“这些好心人家受损事小,就怕养成百姓借粮为生的习惯,日后若再不借了,反倒成了仇了。”
梁山伯强压着心头的惊涛骇浪,伸手打开匣子,从箱子里拿出几张借据,和身边的祝英台一起看了起来。
借据内容都差不多,大意是借粮当年不用还粮,一年内也没有利息,但秋收之后若没有还粮,便要以每月三分利的利息还粮。
若是还不上的,就要以工代酬,用工钱补上相等的粮钱。
乍看下去,一年只有百分之三十六的利息,便是向官府借粮也不算是高利,何况第一年根本没有利息,有些人每年都借,最后一次借的都还没满一年。
梁山伯反复看了几遍,庆幸利息并没有到能让人无力支撑的地步,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