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偷空去客店找梁山伯和祝英台时,祝英台正在窗边对着阳光试着各种胭脂的颜色。
像是后世很多女人试口红的颜色一样,她将各种颜色一条条地画在梁山伯的手背上,并在暗处和亮处进行对比,将那些对比效果看起来诡异的颜色擦掉,剩下可以备选的。
描眉画目向来都是“闺房之乐”,即使现在的男子敷粉是惯常也没有让异性朋友帮忙的,所以马文才一进屋就皱起了眉,冷着脸喝了一声。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也不能怪他口气不好,刚刚当上了“鳏夫”,即使是为了演戏需要而且祝英台也没进门,但至少两人前面几道礼都是过了的。
这一转头,“亡妻”就给别的男人涂胭脂了,这语气都不是“不肖女被浪荡子勾走了”,活生生就是“我的头顶上一片青青草原”。
梁山伯也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层关节,不怎么自在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只是舍不得擦掉手背上的胭脂,将手藏在了自己的袖中。
“啊?啊?我在帮梁山伯看胭脂的颜色。”
祝英台也是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满脸紧张。
她倒不是紧张“抓奸在室”,而是知道马文才性格高傲,万一被他知道自己瞧不上细雨的手艺,会不高兴。
“火都烧眉毛了,你们两个还有心思管什么胭脂不胭脂?”
马文才满脸写着“你是烂泥扶不上墙吗”的表情,又瞟了眼神色紧张的梁山伯: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一闪念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祝英台是女人了?”
若不是知道祝英台是女人,被撞破抹胭脂的事情有什么好满脸躲闪的?
“她告诉你的?”
“是……”
马文才这话一出,梁山伯竟讷讷不能言。
若说祝英台主动告诉他,未免有些轻浮。
“是啊,我告诉他的。都到这个时候了,我和他都等于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瞒着的?”
祝英台摊了摊手,“总不能瞒一辈子啊。”
说到“死过一次”了,马文才想起自己来做什么。
“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在吴兴假死,然后遁走京中么?怎么传言都说你被水贼杀了?”
那些“水贼”都是他花重金在道上请来的头目,以祝家的资产和船只作为报酬演这场戏替祝家脱身,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