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五馆生,即使不是学问上佳,在当地的家世或交际手段上也都是出类拔萃的,如今到了京中,落得连立足之地都没有的地步,饶是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面上还是写满了屈辱。
“天子门生”的名头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想象中的好处。
没有哪一刻,他们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是“外来者”,是乡下来的
“土鸡瓦狗”,在这些国子学学生的眼中……
——他们什么都不是。
阀门子弟的不卖帐,让皇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士族子弟原是不会读什么国子学的,从晋之后,国子学几番废立,这些名门的子弟都有家中的长辈教导,又有当世少见的藏书作为教材,即使萧衍如今已经是皇帝,也不得不承认他在教导皇子们的资源上,说不得还比不上这些世家。
国子学是在他创立“五馆”后,为了掐灭他抬举庶族的希望,而被推动出来的。
这些国子学的学生,年纪最大的,也才十七八岁。
如果是他们的父辈在这里,即使不愿意和庶族同坐,大多也不会做的这么刻意,总有些圆滑的说法。
可惜在这里的都是年少轻狂的天之骄子,心里不愿意,就是真不愿意。
“要不,你们坐到……”
国子学中,出身皇帝母族张氏的几个子弟见气氛尴尬,想要指着他们到下游某处坐下,刚抬起手,就被粗暴的声音打断了。
“他们是父皇的门生,自然坐到父皇的身边。”
萧综口中替五馆生说着话,却并不看那边,就像是随口提议一般:“你们坐的那么挤,他们也不见得愿意被挤到水里去,干脆坐过来吧。”
这话一出,其他几个年纪较小的皇子立刻瞪起这位二哥。
坐他们那边挤,坐这边就不挤吗?
萧衍其实在忿忿之下也有干脆把五馆生都召过来算了的想法,只是他是皇帝,一举一动都有含义,即使心里再怎么愤怒,也不能真的打在场簪缨世族子弟的脸面,如今萧综轻飘飘一句,倒是立刻解决了他的心事。
“综儿说的不错,要不然……”
萧衍和儿子们并不坐在溪水边,而是一片丹桂之下的空地上,周围都是桂树,只不过地势较高,那条小溪两侧一览无遗罢了。
他伸手一指,让他们到那边去坐,就“地势”而言,确实已经在这些国子学学生们之上。
这样的安排,谁都看的出皇帝动了怒,可依然有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