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
“陛下,他们之中有不少是庶人,有些不过是下等士族,平日里不在一处上课便罢了,如今同处一园就已经是抬举,怎可让他们坐在那边?”
琅琊王氏的国学生王训站起身,反驳着。
“为何不可?”
萧衍怒极反笑。
他以为这几个王家子弟是不愿意他们坐在他们的“高处”,亦或者是他们分薄了他对国学生的关注。
谁知道这个王家子弟掩着鼻子,再自然不过地说起了理由。
“他们身上的臭气那么重,却坐在上风之处,难道是要熏晕我们吗?”
这般荒谬的理由,坐在溪流东侧的不少国学生却同意地点头应和,有几个抹着脂粉、陪着香囊的少年更是掩着口鼻,嫌弃地看着站在那的五馆生们。
话音刚落,当即有几个五馆生喉中发出“咯咯咯”地声音,身子也在微微颤抖,马文才看了一眼,那几个是来自平原郡的庶生。
等马文才余光看到徐之敬袍袖已经微扬时,手臂轻轻一动,按住了徐之敬的手臂,向他摇了摇头。
他在前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轻视,虽然也很愤怒,却不会暴跳如雷或内心充满恨意。
对于这些人,憎恨或愤怒完全不会影响他们,他们已经彻底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束缚住,对于他们,憎恨也毫无意义。
河流和小溪奔涌向前,会遇到无法毁坏的岩石或峭壁,河流会对挡住去路的岩石和峭壁产生憎恨吗?
在没办法冲破它们之前,它只会转个弯绕过去。
但水流越来越强的时候,也有淹没悬崖峭壁,让他们永无出头之日的那天。
至于他们这样的下等士族,大概就是水里的土堆和小石头,稳固一点的,尚且能任由它们冲刷而过,不够强大的,就只能等着被冲走。
这个世道下的门阀,便是这样的岩石和峭壁,他们有这样的实力和稳固,根本不必顾及任何的憎恨。
前世的他顾及着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不停地告诉自己“我这只是顺势而为”,面对那些岩石峭壁,他由衷的羡慕和憧憬,无法变成他们,便只能厌恶着在不停改变着的世界。
而这一辈子的他,早已经看穿了士庶之别的本质。
他们不是对庶人有什么意见或仇恨,而是已经不能改变。
察觉不到溪流已经渐渐汇成为能改天换地滔天巨浪,也不能改变的一群人,是最可怜的。
所以马文才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