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青壮年也俱是拖家带口。
如果直接将这些人遣退,这些人只要稍稍被挑唆一下就很可能激起民怨,况且白袍骑若要重整,没有人也不行。
他在心中静静地打着腹稿,一直等到校场里的人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连交头接耳的力气都没有了,方才开口:
“叫诸位来,一是因为鄙人接任白袍骑游击将军一职,二是有一项任务要交付各位。”
陈庆之冷然道:“魏国来的使者要回洛阳,陛下欲要白袍骑护送他们回国,特命我选拔骑兵完成这个任务。魏国人要八百骑,所以我将大家都召集在这里,点取可用之人……”
之前都以为三千人里挑选八百人很容易,可眼下看来,能不能有八百能上马的成年男人都不一定。
不光是陈庆之这么想,其他人也是如此。一听说要背井离乡去什么魏国,校场中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变了脸色。
“怎么要出战?不是说不用打仗吗?”
“去魏国?我们不是在和魏国打仗吗?我的铁匠铺就是因为打仗开不了的啊?”
“两国在打仗,那我们还回得来吗?”
洛阳与建康相隔甚远,长途跋涉不说,还有可能在路上遇见匪患和战争,一时间,嗡嗡声不绝。
“这是一项耗时颇久的任务,路上也可能不太安宁,若有不愿意去的,可以就地离开,视同自己放弃。”
陈庆之突然大发慈悲,说出让众人都惊讶的话来。
就在有人牵儿拽女准备走时,陈庆之又开了口。
“只是一旦放弃,就不再是白袍骑的人了。放弃之人在大营中的家眷、家当,也要在三日之内全部带离大营,否则以军法严惩。”
这是要赶他们走?
“要老子走可以,老子交了一年的安置费,你们得还给我!”
“还有我的!”
“我的!”
“我当初买这个当兵的资格花了一万钱,这钱还不还我?”
“我婆娘给军中做饭,也算是军中的人,凭什么你说走就走?”
霎时间,校场犹如被泼了水的油锅,一下子炸开了。
义愤填膺的人群推搡着要往前走,去找那白面的文士讨个说法,特别是要把那遣散费要回来。
眼见着场面就要失控,校场四周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起先发觉不对的是混在队伍里的老人,他们惊慌的四下张望,紧紧拽着家中孩子的手,想要找到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