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
对于御史台来说,每一个新的一天都是更加忙碌、更加糟心的一天。永远处理不完的公务和在朝堂上永远吵不完的架,都很难让人有什么更好的心情。
御史台门前看门的差吏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完全不期待这新的一天。
远远地,他们看到一道身穿蓝衣的身影走了过来,顿时瞌睡去了一半,连忙打起精神。
蓝色官服已经是御史台里的“上官”了,要是给他们看到在打瞌睡还能得了?
结果那“上官”到了门前,倒让两个门子惊住了。
眼见着那官员熟稔无比地就要抬脚跨入御史台的衙门,门口负责守卫的差吏连忙出声阻拦。
“敢问这位上官,可是新到任的御史?是否需要通报一声?”
不是他们吹牛,他们在这里看门看了五六年,御史台里上至御史大夫下至扫地粗使,他们通通都认得全。
但是这位穿着侍御使官服的御史大人,他们却是第一次得见。
被拦住的御史先是一愣,而后哭笑不得地开口:
“你们拦我做什么?我是裴山。”
裴山?
裴御史?
两个门子脑中浮现裴御史涂脂抹粉、眉毛细长的脸孔,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面前站着的男子倒和裴御史一样宽肩窄腰、身材颀长,只是若论相貌,两个人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梁山伯原本就长得英挺,只是皮肤黝黑又太过低调,以往别人只觉得他是个老好人、憨厚的后生,只会被他的温润所吸引。
如今他的皮肤渐白,原本被黝黑遮蔽的五官便显现出来,其实他鼻子高挺、眼如点漆,一双被祝英台细细修剪过的剑眉不再被粉膏遮蔽,浓黑如画,丝毫没有阴柔之气,更不见粗糙之感。
当他垂眸认真地望向门吏,解释着自己的身份时,嘴角便有一抹惯有的上翘弧度,仿佛带着一抹宠溺,耐心地包容着别人的胡搅蛮缠。
饶是两个门吏都是性向正常的青年,都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唇角的笑意给撩的面红耳赤,甚至有些羞耻。
他们怎么能认不出裴御史呢?
即使不是那张脸,声音和气度还是一样的。
梁山伯给知道他们是没见过他脂粉下的本来面目,虽然被拦了也没什么尴尬之态,还好脾气的给他们看了自己的身份铜牌和官印。
两个门吏如同梦游般检查了印信,迷迷糊糊地为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