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说一句,几人脸色就越白几分。
“就算我们想要献俘回国,你们这几万人,得用多少兵马护送?路上要怎么安置?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半路跑了?”
马文才摸了摸下巴,笑得越发让人发怵。
“我怎么想,都觉得你们都活不了啦。”
到了这时,两个魏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壮烈”,眼中只有惶恐。
元鉴号称二十万兵马来攻徐州,其实只有十万人,其中四万是元鉴领着的精兵,剩下的不是在周边州府借调的镇兵,就是服务于兵营的杂役之流。
精锐在偷袭一战里死的死、逃的逃,被俘虏的皆是他们这样的镇兵,更多的是无辜的役兵。
现在除了六镇还有军户,大部分都是募兵制,这些人战时为兵,平日耕种、养马、服务与军中,很多还是年轻人。
一想到梁国人要将这些人当做累赘杀掉,他们的心中凄凉一片。
死在战场上没有什么,可像是猪羊一般被屠杀……
“你说来救我们性命……”
高将军终于沙哑着声音开口。
“……是什么意思?”
“我来这里确实不是来劝降的,我做了件错事,把元法僧为自己挑选的彭城士卒给放了,所以被投入了狱中。”
马文才嘴里说着自己的罪责,态度却很坦然,“我倒不担心我们的殿下降罪于我,但是一想元法僧怕是要拿此事烦我们的陛下,我就头疼。”
“身为臣子的,自然要为君分忧,所以我左思右想,既然我放了元法僧为自己精挑细选的奴隶,那就得再还他一批抵得上他挑出来的勇士,好堵住他的嘴。”
他话说到这里,几个魏将都懂了。
“你让我们给元法僧当奴隶?”
断臂将军瞪眼道,“给那不忠不义之人当奴隶?”
“奴隶、家兵、荫户,什么都好,至少能活命啊。”
马文才叹息道:“你们实在也没什么路好走了,元法僧急着要归朝,又担心势单力薄被我国看轻,要挑走的都是彭城的精壮。你们现在还算强壮,那是因为没被关几天,等在战俘营中被折磨一阵子,便是求元法僧挑走你们他也不会挑了,到时候估计就是被活埋的命。”
他话说的直白,两个魏将脸色又青又白。
“其实往好处想想,你们留在魏国,也是被这些贵人当做奴隶一般,我听说自你们汉化之后,军人已经不复往日的荣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