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王有异动是大事,何况元冠受不似他父亲是个草包,一举一动皆有原因,马文才心怀疑惑却也不能擅专,便悄悄唤了陈庆之过来。
陈庆之在徐州之战中一战成名,白袍军也立下了赫赫的战功,虽然后来因为萧综被掠徐州战果没有留存,但陈庆之展露出的大局观和战术素养却让马文才也甚为敬服。
面对萧宝夤这样的宿将,马文才需要陈庆之这样的老师指点迷津。
陈庆之深夜被唤醒,知道是出了事,悄然无声的入了马文才的帐中,听完了军中探子的回报,也陷入了深思之中。
北海王元颢父子南下原本就是投奔萧宝夤的,只不过半路上暴露了行踪结果被钟离的曹仲景将军俘虏了,不得不改换目的地前往建康,后面借兵回返也只是顺势而为。
然而如今既然梁国已经签订了盟约、借了兵,甚至已经出发了,只要元冠受脑子没坏,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动什么其他念头,否则他们人还没有出国境,又是敌众我寡,一旦撕破脸必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趋吉避祸是人的天性,陈庆之也想不出北海王为什么会向萧宝夤递出私信,还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
“佛念,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他不对的?”
陈庆之脑子动得很快,一下子就抓住了症结。
“昨日登船时,他对着运兵的船只满额大汗,我好奇问之,却被几句话搪塞了过去,我那时便觉得不太对。”
马文才回想着,又说:“起初我以为他是想起北海王元颢落水溺亡的事情,可后来见他在船上却再无异样,便留了个心,让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是不是我们准备太过充分,让元冠受起了忌惮之心,怕我们到了魏国过河拆桥?”
陈庆之再怎么聪慧也想不到任城王和六镇起兵头上,只能尽量根据现实猜测:“所以干脆留条后路,让萧宝夤随时接应?”
寿阳直抵南境,屯兵十万,这几年魏国境内不太平,各地豪酋强族都在造反,关陇道路四处断绝,萧宝夤接受过好几次朝廷的任命出兵剿匪、征讨逆贼,保证粮道和商路不至于中断,这几年也是兵将疲惫,每战之后便要修生养息好一阵子。
尔朱氏入主洛阳后,萧宝夤一直持观望态度,没有急着上表拥立哪位皇帝,他手握大军又节度着西、南两道的兵马,即使是只手遮天的尔朱军阀也只是以安抚为主,没有动他。
萧衍一直深深忌惮着萧宝夤,认为魏国之中,唯独他是心腹大患,然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