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派兵护送北海王回洛阳的消息如今还没有传到魏国。
毕竟现在整个魏国都在风雨飘摇之中,一下子这边造了反,一下子那边又在勤王,可谓是七处冒火八处冒烟,更别说南方宗室将领都因为担心尔朱军斩草除根逃了,南境的防卫简直是形同虚设。
一开始北海王还指望着在钟离可以休整,给他暗逃的机会,谁知钟离给白袍军的物资是早有准备的,白袍军完全没有在钟离逗留,换了船就过了钟离,简直让北海王绝望。
刚进入徐州时,陈庆之和马文才也想稳扎稳打,先抵达阳平郡刺探军情,再向西进发,这也是当年萧综去接管徐州的路线,最是稳妥。
然而真的到达阳平郡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漫长的涣水两岸,原本该是一片沃土,现在却是焦土一片。
理论上土地被焚烧应该是烧耕以待明年开种的,然而这种焚烧却毫无规律可言,不但地表以上被烧的干干净净,土地也被翻了起来,下面空无一物,连草籽都没有。
大片大片的村庄空无一人,甚至连只狗都找不到,白袍军的士卒们牵着马走在这样的村庄里,仿佛行走在丰都鬼城的游魂,四周的萧瑟和寂静让他们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在幻境之中。
白袍军里有部分收编的魏兵是当年的降兵,原本就是徐州人,但多来自彭城以北,当初被裹挟流放南下开垦时也曾路过阳平郡,作为涣水流经的平原,这里曾人丁兴旺,如今见到阳平郡变成这般模样,不少人都生出了浓浓的担忧。
阳平郡是这样,那其他地方呢?
他们的家乡呢?他们的家人又是如何?
“陛下在魏国出事时开放了国境,接纳北地的流民入国,会不会是去了南兖州和北徐州?”
他们是从水路离开的钟离,并没有经过边关,也无从知晓是不是流民迁徙到了南方。
“否则难以解释为何这里荒无人烟。”
故土难离,战火真烧起来的时候人们也许会背井离乡,但走的这么干净,连只狗都没有留下,并不太像是自然的迁徙。
倒是了解魏国传统的花夭很快给出了答案。
“有拓跋宗室南下归附梁国,将沿途的百姓当做私兵奴隶驱赶着一起南下了。”她深深叹了口气。
“在我大魏,一个王帐拥有多少领民和奴隶决定了他的王帐地位如何,率军打仗时,一个宗室将领往往能率领几千的私兵,他们害怕尔朱契胡的威胁抛家弃国,却没办法千里迢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