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贺六浑的这番“教导”,哪怕现在任城王的几万人还要靠马文才吃饭,他在马文才面前也没有表现出委曲求全的一面,反倒动不动就用“你什么时候给我们家花将军一个交代”的态度隔三差五刺一刺马文才。
任城王回去后,马文才确实也认真的思考过自己和花夭现在这不清不楚的关系,而且不得不承认现在这种说不清楚的状态是他自己纵容的结果。
就譬如祝英台,虽然他对她也有利用之意,却从头到尾也没有生出过用“感情”维系的想法。
这固然有前世和梁祝下场太惨的前车之鉴在此,更多的是因为在“男女关系”的拉扯中,祝英台对他造成的影响,绝没有花夭来的那么强烈。
为什么不愿把马还回去?
因为他对花夭确实产生了情愫。
为什么不愿将局面挑破?
因为大局未定,他实在对两人的未来没有信心。
是的,没有信心。
他自己现在都在刀尖上跳舞,游刃在皇帝、萧综和北海王三股势力之间,要为未来的变局中为自己找寻一席之地,他能承担祝英台和梁山伯的信任,因为祝英台和梁山伯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孤家寡人”,但花夭不同,她身上代表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现在还不是戳破的时候,也不能戳破。
马文才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太过懦弱敏感,于是面对任城王的“不悦”和贺六浑的“挑剔”时,倒少有的甘居下风。
但任城王这番维护旧部的态度确实引起不少人的赞叹,比起只知道靠着白袍军打仗自己却躲在大后方的元冠受,这样的领袖自然要令人尊重的多。
更何况任城王到了荥阳后也不是一天到晚好吃懒做,他知道荥阳新克军心不稳,经常领着贺六浑在城中各处巡视,帮着处理一些马文才有时候顾及不到的问题。
譬如听闻谁家满门战死需要抚恤,哪处集市有可疑人士似乎是别处的探子,颇是解决了不少麻烦。
马文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所以任城王即使经常对他吹鼻子瞪眼,他也就权当没看见了。
就在荥阳城破的第五天,陈庆之派出使者,传来了喜讯。
原来白袍军一路攻城略地,洛阳人人自危,而后少帝逃走,城中主事的安丰王元延明听闻元冠受已经聚集了十几万大军,为了保全洛阳军民的安全,便向元冠受的部队献了投书。
毕竟比起西边狼子野心的萧宝夤,元冠受至少还是拓跋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