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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有句老话,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句话其实挺符合生物学的定义,因为所有猫科动物最大弱点都在屁股,一摸就炸毛。
高如月从罗恒一开始进来说第一句话开始,就开始散发她强大的气场,起先是如母狮子一般咄咄逼人,后来见这套没用,就换上了另一副优雅从容的姿态。
从母狮子变成了月夜里独自奔走在山涧,有着一身油光水滑皮毛的母老虎。
这世上总有些人是不信邪的,所以某只母老虎的屁股就那么被摸了,她理所当然炸毛了,俏脸寒霜,冷声吐出两个字:“轻佻!”
有修养的女人就是有修养的女人,即便出离恚怒也没有如寻常女子一般泼妇骂街,而是很珠圆玉润的两个字,暗含杀气。
“轻佻么?”罗恒摸了摸鼻子,淡然笑道:“阿姨,我觉得我一点都不轻佻。”
“您说您算陈姐半个妈,那就算我半个丈母娘了,甭管您承不承认,但这早已是既定事实,您说对不对?”
高如月脸上冷意不减,却也没有反驳,不是默认,而是无可奈何地接受。
这个年轻人,与她见过的任何年轻人都有些不同,不自矜,不矫情,也不怎么怜惜自己的羽毛,甚至有些不要脸。
人与人相处是一件很微妙的事儿,当她没法子刺痛这个年轻人的自尊时,她发现自己惯常运用、引以为傲的手段,顿时就失效了大半,就像凭空被废掉了一半武功,这种感觉让她很别扭。
罗恒继续说道:“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土鳖,出身普通长相普通样貌普通,这点我不否认,但我也不认为我就是真一无是处,会配不上谁了。”
“阿姨,来日方长,或许以后你就懂了,我不是那些个官二代红二代富二代之类的世家子弟,不会刻意地端着架子装成熟,这样太累了,孔雀开屏一样。”
他想了想,用了三个字总结:“太矫情。”
高如月脸上冷意稍减,还是狠狠抽了一口烟,优雅地吐烟圈,然后掐灭,碾碎,仿佛那根熊猫就是某人替身。
罗恒不以为意,笑道:“真的,我挺爱接触这群人,就譬如华天这种。在长辈面前光鲜,背后指不定有多蝇营狗苟,卑鄙龌蹉。抽烟喝酒泡吧那都是轻的,勾三搭四、油腔滑调、两面三刀外加乱搞男女关系那才是常态……”
“胡说八道。”她冷声吐出四个字,想了想,又补充了四个字:“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