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些药。晌午咱们就留下来用饭。”
海棠答应着去了,苏姨娘瞅着珠帘子在半空晃荡,收回目光望着琉璃:“三奶奶多半是有喜了。她这胎若生个儿子,将来分了家,这长房中馈之权只怕就有可能要落到她的手上。”
琉璃道:“论长幼她是小,论娘家地位谢氏也比她阮家高半级,谢氏跟廷玉相敬如宾,感情极好,将来也不是没有生男嗣的可能,便是没有,也还可让房里人生,姨娘如何就断定这中馈之权会落到阮氏手上?”
苏姨娘望着地下,语调平缓,但音量比先前略低了两分,“前些日子我在正院里,听得老太爷跟大老爷叙话,说谢家跟庆王来往颇多,太子跟庆王是死对头,谢氏的父亲谢阜是工部尚书,上回淳阳来时不是说工部正领旨建造赐给大将军的府邸吗?如今那赦造将军府已经将要峻工了,却突然有人上折子告谢阜的状,说他贪污了造府的银两,现下圣上正在着人专办此案。”
琉璃微惊了惊,谢阜与庆王有染,当年胡进不就曾说过这个事么?难道说谢家真的卷进了太子与庆王的争斗之中?如果真的是这样,除非谢阜已然成为庆王身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否则的话,他此番想要平安脱险实在是太难了。这是皇子之间的战争,谁也不会轻易冒这个风险去插手。
她问苏姨娘:“那老太爷他们有没有想什么法子?”
苏姨娘叹气:“就是没有,我才会这么预估。何家的人几时不是以维护自己的利益为上?再说工部这样的衙门在朝斗中一向也占不到什么分量,这种时候庆王都还没出面保他,他们自然不会了。其实相比起来,谢氏没有阮氏这么难缠,留着她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她说了这句,低头喝了口白水。
琉璃沉默了片刻,也低头喝起茶来。
谢家在朝中也算有一席之地,庆王要是个聪明的,不管出于拉拢人心,还是保存实力,都应该将谢阜保住。他如今未曾出手,也并不一定就会袖手旁观,就算明面上为着避嫌不出面,暗中也定会有番谋划。这些轮不到她们这些女流之辈操心。不过苏姨娘有句话也许是有道理的,谢氏不像阮氏那么难缠,因为通常真正内心骄傲的人,她总是没那么厚的脸皮跟人争东抢西的。
娘俩才说了会话,吴隐中就已经挎着药匣子来了。
等琳琅搬了座,琉璃头句便道:“三奶奶是哪里不舒服?”
吴隐中笑道:“恭喜九姑娘,又要当姑姑了!”
琉璃摇着团扇扯了扯嘴角,与苏姨娘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