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跟范云交上来的钱数是都对得上号的。也就是说,除了祈允灏的俸禄被他留下了自己平时花用以外,长房里这些年共计的盈余,这几万两银子眼下都在她手上。就算没有那些地契房契,她贪墨下这么些银子,再加上她的嫁妆,就算因此被休出府,那也足够她舒舒坦坦过一辈子,难道他能连这都不顾,光忌讳着他贪他的田产铺子?
这么说来,明显又跟信不信任沾不上什么边了。
存着满肚子狐疑,她让人把范云叫过来了。
“你那日交过来的帐本,我都看过了,却没看到里头有将军的房契地契。”见了他,她抚着帐本直截了当地道。
范云躬身道:“将军的房契地契,并不在小的这儿。”
琉璃道:“我知道不在你那儿,我是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这里只有帐本,而没有那些庄子铺子的契书,范管事是明白人,肯定知道这件事不合常理是不是?”
范云抬头看了眼她,默了片刻,又低下头去,说道:“小的无可奉告。”
琉璃眉头倏地皱起来了。这是这么些日子以来,他头一回没给她面子。
可是他平日做事井井有条,从头到尾对琉璃也禀着下人对主母的礼节从未逾越,不光把她交代的事都做好了,就是交上来的帐本也没有一丝错处,面对这样的人,她还真没什么办法。眼下就是明知道他不说,她也不能说他有错。像他们这种跟着祈允灏出生入死过的人,只会对祈允灏一个人尽忠,她除了懊恼,实在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你下去吧。”
琉璃拿起帐本,起身掀帘进了里屋。
祈允灏每天除了白天在外,夜里还是会回府的。
这日他回得早,晚饭前就到府了。琉璃收到他跟前小厮秦英传进来的消息,知道他有回府便要先洗澡的习惯,于是先传水到前院,然后再让月桂下去张罗晚饭。
等他进了房,琉璃就已经在东边大炕旁泡上茶等他了。
“这是你的诰书。还有些规制的衣冠,稍后会有专人送过来。”
进了帘子,祈允灏就捧着一件玉轴帛卷迎面走来。琉璃接过来打开,只见是五色丝织成的一道帛书,上头以柳叶篆织就了圣上亲批的诰命旨文,后头盖着当朝天子的宝印,整个帛面彩光流溢,华贵夺目,令人望之起敬,见之生爱。
琉璃看了两遍,唇角也禁不住溢出欢喜,从无名无份的私生女到如今名正言顺的诰命夫人,她一路走的多么辛苦。想想以前在何府的卑微,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