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眼见得她站稳了,又是一脚踹下去,等她疼得跪到了地上。遂道:“这才是奴才该有的样子!”
顾嬷嬷是梅氏的陪房,在府里颇有几分脸面的,此时被打,梅氏已跳出来:“你还反了天了!”
琉璃蓦地回转身,走到她面前定住:“那你想怎么着?打我?罚我?还是杀了我?”
梅氏被她这么样直面逼问。死咬着牙抠着椅子扶手,说不出话来。
琉璃冷笑了声,走了出去。
不知道怎么回到的朝庆堂,直到看到那熟悉的匾额与月亮门,才又恍然发现已经到了。枫儿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出去了。好些人在往穿堂那头抬水,下人们有些还凑在一处议论纷纷,见得她进来,顿时作鸟兽散了。范云侯在廊下,见她回来,便想过来回话,见得她挥了挥手,于是又止住。
她什么也不想听。
人就是这样的,你有目标的时候,争什么斗什么都是有劲的,勇气也是说有就有的,当你没有了目标,不知道要为什么而去奋进,忽然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这辈子能找到个可依靠的良人,哪怕他不是会如戏本子里那般说的,会一见倾心视你如生命,也不会只专心你一人,非我不娶非我不要,可是只要他是真诚的,诚心想与自己过日子,相互之间给予爱护与安心,那她也认了。两个人共同撑起一个家,然后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虽然不健全些,可是对于她多舛的命运来说,她还能奢望比这更好的什么呢?
地位,她有了,财富,她也不是很缺,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稳当,也还是可以通过努力稳固下来的。妻妾婆媳之间的明争暗斗,她不畏惧,来自别的方面的压力,比如何毓华,何府,甚或是太子方面,她也可以做到见机行事。
可是当发现自己被他这么样玩弄于股掌之上,一下子,她过上痛快舒坦小日子的目标,就忽然成了泡影。一个人,怎么可以对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人这么处心积虑?而她也厌倦过着时时要提防着别人对自己下套的日子,别人倒罢了,当那人是自己的丈夫,像何苁立与苏姨娘那样,她实在是不愿为之的。
“奶奶,您说句话吧。”
蕊儿与月桂海棠都站在面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坐在榻上了,她们三个噙着眼泪,哀求地说。她们当然是知道内情的,吴子薪是祈允灏请来的,每回的药还是蕊儿亲自吩咐桔梗儿去抓的,就怕有什么差错,琉璃此刻被愚弄的心情,她们怎么会不知道?
琉璃看着她们,笑了笑,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