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邻舍。所以并没有人敢直闯进屋来欺负她们。但这也让人够受的了。琉璃暗地里将那些人打发了几次,终于被许娘发现。许娘一面拿戒尺打她的手心,一面流着眼泪。
然后许娘就病了。
先是咳嗽,后是咳血。琉璃急得不得了,让乳娘去镇上请大夫。琉璃亲自给许娘煎药,等她端着药碗出来,大夫已经走了。而许娘失魂坐在床沿,乳娘在一旁悲哭。
琉璃隐约觉得母亲生了大病。她背着许娘问乳娘,乳娘却告诉她。小姐没事,就是有形热。琉璃说,那你为什么哭?乳娘顿了下说道,那是因为我看不得血。
琉璃半信半疑,然后接下来许娘就开始变卖家当换钱。要上京去。琉璃问,厩那么远,我们去做什么?许娘说,去给琉璃找爹爹啊。琉璃那时候才知道她原来也是有爹的,她很高兴,因为徐原和靳宣的离去使她感到家里越来越冷清了,她不喜欢这么冷清,如果能进京把爹带回来,一定会热闹很多。
琉璃记得她们走的那天,院墙下的李子树已经结果实了,桃子树上的桃子尖儿上也开始泛红,琉璃悄悄地跟桃子树说,你要等着我回来吃,别让人摘了去。
左边邻家李婶知道她们要上京,给她煎了一大包好吃的鸡蛋饼,右边陈家的三姐姐送了最喜欢的玉荷色绣着小莲蓬的头巾给她,说,去京都,就要打扮得漂亮些。如今那块头巾她还收藏在箱笼里,也带回来了,不知道三姐姐嫁去了何方?
马车很快出了镇口,往西偏向东边的一条曲道。虽然琉璃特地选了清晨回来,不欲惊动那么多人,可是许多乡邻还是经由县衙得知了消息,已经或近或远地朝车队行着注目礼。
这条路原先没有这么宽,应该是朝廷替外公修坟茔的时候顺便修的。外公的坟茔就在徐家屋后的山坡上,徐原略通堪舆,选的朝向极好,半路上就能见到半坡上汉白石砖石砌成的墓园,威风地立在松柏之间。
当然先回宅子。
徐宅周围风光依旧,虽然对琉璃来说已经经历了两辈子,可是实际上算起来,她离开到如今,也不过十来年。
徐宅院墙下的桃树李树依然健在,只是粗壮了很多,左边李婶家的院子也冷了些,看来应该人丁兴旺。右边陈三姐家倒还是老样子,陈三姐的父母亲站在篱笆下往这边张望,面上亦有激动之色。
陈三姐应该也早就儿女全福了。
琉璃这样想着,唇弯了,眼角也噙出亮光来。
淮安王举家南巡,又还有临江王和窦家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