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沉吟了一下,说道:“并不曾拜师读书,只在外祖手下念过几年。”
郭遐抬起头来,“字是跟谁学的?”
“我外祖父。”琉璃也抬头道。
郭遐想了想,拿过一旁叠放着的几本书,从中再次将那张字条拿出来,看了几眼,然后另抽出一张白纸放在她面前,“除了楷字,把你最擅长的字体写出来。”
琉璃一怔,不知她要做什么,略顿了顿,便照那日在老太爷屋里的样子写了行柳体。郭遐看了眼,目光也凝重起来,但片刻后却又皱起眉:“这字虽好,但绝不像是练了五六年的样子。重写!”又抽了张白纸放于她面前,并以指节敲了敲。
这比柳体再擅长的除了楷字就只有外公创的行体了,难不成她要写外公的字?她为难地看了眼郭遐,郭遐站起来,沉脸道:“你不想写也成,五姑娘打扫了多久的书房,你便也跟着在这里打扫多久罢。”
燕华可在这里一连打扫了两个月,她可还得顾住侍候老太太呢,怎么能呆在这里这么久?可是看郭遐也不像会说笑的人,这开了口多半就是来真的了。她咬了咬牙,看着她道:“先生既让我写,我不敢不写,不过有件事,可要与先生先说好。”
郭遐捧卷回过头来:“何事?”
琉璃指了指案上的纸条,道:“写好之后,先生可得将这个还给我。并且还请您勿要跟人提起此事。”
郭遐道:“那得看过不过关了。”说着看了她一眼。
琉璃点点头,从笔架上另挑了支笔,沾了饱墨,运气凝神后往白纸上一挥而就一首《满江红》。
郭遐一直在旁看着,眼神从一开始的淡然到稍后的惊异,再到最后的震惊,等她将最后一个字写完,她已经屏息在旁不能言语!
琉璃把笔轻轻架到砚上,抬头道:“先生,好了。”
郭遐眉尖微动,看了她半日,说道:“这也是你外公教你的?”
琉璃点头:“我从会捉笔那日起,外公就教我写这种字。我练它比练楷字还要久,已有五年多了。”
郭遐将那幅字拿起来,幽幽道:“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你写,我定会以为这就是他的亲笔……他还给这种字起了个名字,你外公可告诉过你?”
琉璃嗯了声道:“不错,它叫衍体,外公说它的精髓在于每一笔一划都仿佛无穷无尽生生不息,所以就叫‘衍’体。”
郭遐定定看了她片刻,忽然走到窗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你外公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