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惊起千层浪!这清清浅浅一句话,对吴信来说,却仿佛晴天霹雳,他惊得张大了嘴,三姑娘就轻轻巧巧一句话,要将自己解雇了?他已经跟诚郡王府打好包票,这铺子可是一定要转手给人家了呀,诚郡王府甚至连回扣都给他许诺好了!说会在衙门里为他谋个好差事的!
三姑娘这一句话,都没了?吴信呆愣在那里,仿佛一个木头桩子。
静和冷冷扫了一眼呆滞的吴信,又说道:“只是,吴二掌柜曾在帐上提了三十支丹参,一百斤上等枸杞,十只熊掌……都在这册子上记得清清楚楚,还请您走之前将这些亏空填上,将食野楼交接给徐忠。”巧用借口贪墨去的没有证据不好说话,也就罢了,这些有明证的岂会再便宜了他!
吴信从没想过,这件事会黄掉,为何为何?
他犹自不敢相信,双目猩红,怒狠狠地瞪向高台上那个黄毛丫头:“三姑娘凭什么赶我走?!”
静和一怔,面上笑开了:“我是不打算盘掉食野楼的,吴掌柜又一定要盘掉铺子,道不同不相为谋,难道我还要继续把您绑在食野楼这里,让您志向不得舒展,让食野楼继续赔钱么?”
吴信最引以为豪的巧舌这会子却派不上用场,他已决然表示食野楼只有盘掉一条出路,三姑娘却搬出圣上以孝治天下的大道理来,他既不能改口说食野楼不用盘掉,也不能说圣上以孝治天下是不对,怎么说都是打脸,三姑娘这话两头堵,不给他留余地,他只能闭嘴。
徐三姑娘瞧了一眼铜漏,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转头从徐忠手里拿过一张信纸,又道:“这份契约中说的清清楚楚,主家不得强留掌柜,掌柜和主家都可单方面解除契约,对吧?”
吴信语噎,只觉腔子里窝着一团火,又仿佛吃了黄连的哑巴,最初老侯爷定的契约并不是这样,只是后来四太太掌管食野楼,二老爷是个傻的,吴信便几次修改契约为自己谋福利,最近他见有机会谋到一官半职,怕将来四太太要挟他不放,为了方便脱身,才大费周章定了这个契约,今日之前,他都决想不到,他这么个精明人,也会被解雇!
不能,他心里挣扎着这两个字,他不能就这么被扫地出门!
吴信攥紧了拳头,上前一步言语咄咄:“姑娘凭何说我从账上支了那么多贵重食材!”他也知这话跟他被解雇没有什么关系,可他就是要抓住一切机会为自己申辩,为自己叫屈。
静和笑道:“莫非不是吴二掌柜深明大义,怕自己忘了,叫忠叔一笔一笔记下的么?我问了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