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折压弯的吴信喝起了闷酒,他怎么就被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给耍弄成这副德行了呢?
吴信越想越不忿,越想越窝囊,他丢了差事,王府给他许下的职位也没了,如今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他一昂首,辛辣的黄汤入喉,他暗叹一声,若不是堂兄拉住自己,他在三姑娘面前争辩几句,吓唬一番,没准三姑娘就被吓倒了,都怪吴德!
他愤愤地啐了一口浓痰,,一杯接着一杯,一瓶梨花白顷刻间见了底,大声吼着让伙计拿酒来,那伙计劝道:“吴二掌柜,您喝了不少了,爱惜些身子罢。”
吴信熊了起来,一巴掌拍翻了桌上的一个盘子,嘴里骂骂咧咧:“别他妈给……给老子废话,拿酒来!”
那伙计便冷笑起来:“吴二掌柜要喝酒也成,先把这两日的酒钱付了!”
吴信顿时矮了半截,以往他不管去哪里吃饭,都是记在食野楼账上,昨儿三姑娘才免了他的差事,那徐忠头就手脚麻利地领着去几家有赊账的铺子还清了欠账,并且着重说明他吴信已与食野楼无干,弄得自己下馆子吃饭都舍不得去燕溪居,就连这他昔日看不上的小酒馆都难为他!
这个死老头子,吴信佯装酒醉,骂骂咧咧,踉踉跄跄地出了那酒楼,那酒馆老板娘便在他身后笑骂:“往日里的威风也不知哪里去了,学着人家打秋风起来,我呸!”
吴信灰溜溜地走开,低头看看如今自己这一副潦倒的鬼样子,他吴德却受三姑娘看重尊敬,听三姑娘那口风,将来鹿鸣楼也要由吴德打理,没准儿就是吴德这个狗东西告了密,与徐三姑娘联起手来算计他!
吴二掌柜越想越气索性也不同堂兄商量了,偷偷跑到安庆侯府后门,先喝了两碗冷水醒了酒气,才叫开了门,往里传信求见四太太姚氏。
偏这时候徐府二姑娘病了,姚氏正看着静绮吃药,骤然听到青杏儿来报信儿,便在前厅里见了吴信。
吴信添油加醋的一通说,徐四太太气的砸了一个药碗,接着就是好一通骂,什么小蹄子小贱人小娼妇小姘头之类的,几乎把她所知道的脏话都骂了个遍。
这个小王八羔子,果然是自己大意,养虎为患了,如今一而再再而三欺负到自己头上,她正要去找静和兴师问罪,便听外头有小丫鬟颤颤巍巍、心惊胆战地报进来:“三姑娘来探病,在门外候着!”
天际正烧着一团火烧云,干冷凛冽的天,冻得人手脚都皴裂了。
沐云斋守门的小丫头远远瞧见一团红色的身影从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