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却在回身的一刹那发出了一声几乎不闻的叹息。
屋内很暖和,因为屋子原本的主人受不得寒气,所以从下第一场雪开始,地坑火道里的火便再也没有断过,不管现在住的是谁,这个习惯一直被保留着,未曾被改变过。
郑澈轩进了门后没有坐下,只是站在屋内打量着四周的一切,郑赟谦从始至终都敛着双目未曾抬起过头,小六子关好门后跟进了屋内,见桌上茶盏冷火秋烟,忙上前去将小炉与茶盘一抱,道:“奴才去将火生起来,皇上与将军也好喝口热茶。”他说完返身出了门去,临了还小心的扣上了房门,郑澈轩这才往那桌旁一坐,看向了摆在桌面的棋盘。
“你这是自己与自己在下棋呢?”
郑赟谦这才默默的拿下了面具,轻声道:“睡不着。”
“朕也睡不着,过来,与朕下一盘棋。”
郑赟谦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却还是定在了原地:“臣不敢,也不想。”
“呵,还是这般风骨傲人哪,素来都未曾将朕这个哥哥放在眼里的燕王,无论到了怎样的境地都还是那只孤傲的鹰。哈哈,哈哈哈哈——”长袖拂过,散了那一地黑白之色,倾覆的棋盘自桌面跌落,“啪嗒”一声裂成了两半,郑澈轩踩着满地的棋子慢慢走到了窗前,看向了墙角处静静摆放的古琴。
这是无瑕曾经用过的东西,之所以还摆在这里,是因为这儿曾承载过有关于他的无数记忆,在这里,他抗争过父皇,抗争过皇后,最终,也抗争过自己!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事一物都有着他的影子,有着他与自己之间挥之不去的痛苦纠缠,而今这大郑的天下都属于了自己,而他呢……
他却为何不在了……
“皇上的脸色不好,还是回去歇息的好。”
身后那人平淡的声音令郑澈轩的神情有些恍然,他回过头去,看见了蹲身而下默默拾着棋子的郑赟谦。
他在做什么?这蹲在地上收拾残局是他堂堂燕王该做的事情吗?他为何能够如此平静?站在他眼前的是与他有着夺位之恨的敌人,他怎能这般毫不在意!为什么?为什么!
“朕有说让你说话了吗?不许捡,一个子都不许捡!”突如其来的暴喝与狠踹而去的拳脚重重击在了郑赟谦的胸口,始料未及的他在格挡间撞到了身后的博古架,那架子上放着他曾经送给无瑕的玉珏,随着架子的晃动两块玉珏一并跌下,就在着地的一刹那被他用手握住了。
那个被逼娶亲的前夜,他曾踩着漫天的大雨亲自将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