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北院比白天更多了几分瘆人的平静,隔得远时察觉不到多大动静,到了近处,才听见那草丛中尽是密密麻麻让人须发竖立的沙沙声。这院子里到处有南平子养的毒蛇,莫说平日里士兵们不敢靠近,就连吠承啖偶尔过来也觉头皮发麻,所以一般都是极力避开与南平子的直面接触,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今奚昊却如疯了一般直奔这里,到了门边也不等通传,只手一推便闯了进去。
小径那头还亮着烛光,显然南平子知道有人会来,所以没有睡下,正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来人。吠承啖看奚昊闯入正想阻拦,却在踏足的那一瞬停住了,
纵月光不明,炫白的雪色依然让人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那院子地上一层一层尽是纠缠交集的臂大长蛇,漠北天寒,夏季也少见蛇类,却不知那南平子用了什么东西,让那些蛇通体泛热,活跃不已。常人看到这种情形自然是避之不及,吠承啖想要叫住奚昊,奚昊却头也不回的踏入了院子里。
跟随而来的众人皆屏息静气的窒住了呼吸,无论眼前那人是谁,此刻的情形都让人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奚昊也并非没有看清脚下的场景,那些蛇全是由药物调教,毒性十分凶猛,他知道无瑕出事定是南平子动了手脚,也知道南平子此刻就在院子那头等着自己,所以就算心中害怕,他也不允许自己后退一步。
伸手往头上一探,奚昊用力的抓住了束发的发簪。
没有驱蛇的东西,并不代表自己就无法通过这里!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要驱散这些毒蛇,只有用比它们更毒的东西!
并不锋利的发簪在掌心狠狠划过,翻裂了皙白的皮肤,涌动出了殷红的血液。奚昊展开手心伸向前方,一步一步向前踏去。
绞动的蛇群突然之间顿了一下,随即全都蛇身半竖向后退去,一层一层,一路一路,若翻开的水花沸腾不已;腥风扑鼻,蛇吐信的声音几乎淹没了一切,奚昊额间渗着汗珠,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那并不长的一段路耗尽了他的所有气力,当终于来到台阶前方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冷汗浸透。
“哈哈哈哈——好,倒有点胆识,老头儿我好久没看到这般好玩的场景了,小鬼,你不错,比你那死鬼爷爷聪明多了。”随着一声大笑声,南平子拉开房门踏出了步来,奚昊本还抚着胸口缓解回神,听见那话之后双眼一抬,将手中发簪狠狠向前扔去。
“解药拿来!”
“药?什么药?哈,我知道了,是我在那杯子上抹的好东西。”南平子煞有介事的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