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墙很矮,窄窄的房间里只一张破旧的床,烟熏火燎的壁角处留有一丝快要熄灭的光亮,给四面透风的屋子增添了几分温度。
头痛,一如既往的头痛。
已经分不清是第几次醒在陌生的地方,仿佛奚昊走了之后,这天地便没了容身之处,不管在哪,心里都空空荡荡。
缠绵扶额坐起身,睁着一双满是血丝的双眼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屋里很暗,却也能窥见其简陋,看起来,他昨日没有被小二哥丢出酒楼。
他轻叹了一口气,捋开遮挡住脸的头发,撑着身子坐在了床沿上。
胸口的伤口尚未痊愈,因为他的酗酒,更因为他的放纵,他曾是何其洒脱的一个人,滚滚红尘对他来说不过是游戏一场,他曾那般通透的对无瑕说过警示之语,可在付出了全部的情感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一样。
爱,原来真是涩的。明明只要相爱就好了,可总有一些难以避免的东西掺杂在里面,任再努力都不可掌控,无法周全。又或许,是自己做得还不够,才会让奚昊的信任有所保留,不然他又怎会走得那般无声无息,不留余地!
心很痛,比弩箭贯穿,比火药烧身,比挣扎在生死边缘,肌肤被一层又一层的揭开还要痛,明明只剩下一身伤疤,却为何还是痛得透不过气来?
酒……
“酒——”
对,酒!只要喝醉了,倒下了,这疼痛就会消失了!
身子仿若又被烧了起来,缠绵抱着双臂跌跌撞撞的下了床,心里充满了被烈酒麻痹的欲望。弯曲的十指在双臂留下来血红的印记,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呢喃着扑到门边拉开了大门,踏出去的一刹那才发现自己居然不在酒楼,甚至,不在城里的任何一个地方。
门外是皑皑白雪,一条小溪顺着门前的青石板蜿蜒流向远方,他诧异回头,才看到自己身后是一间十分简陋的茅草房。
“你醒了?正好,我带了吃的回来了。”铃般清脆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缠绵闻声望去,看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你的外衣脏了,我帮你洗好烘干,放在桌上的,外面下雪了,很冷,快进来吧。”
女子的腿脚不太好,经过他身边时显得有些吃力,说完话后她径直进了门,缠绵则在原地沉凝了片刻才返身跟了进去。
“包子还热着的,火坑边有水,你坐下吃,我倒水给你。”女子放下东西去倒热水,缠绵却只拿起桌上的外衣,想了想,从怀里掏出钱袋丢在了桌面上。